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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在重視宣傳和推廣的今天看來,似乎有些過時。在如今已布滿灰塵的老招牌上,人們似乎把理念落后同樣用在它們身上,其實不然。當年的老字號,非常重視廣告宣傳。
“當年的廣告戰打得非常厲害”,青島市檔案館編研處處長孫保鋒說,特別是影院,“影訊在當年的報紙上占據很大版面,有時甚至一個整版,為了搶奪觀眾,下了很大功夫”。在魯海看來,那些廣告都可以作為紀念收藏,“我都把廣告剪下來訂成雜志,因為上面有電影介紹,有劇照”。記者在青島市檔案館也看到過影院廣告,有的直接刊登劇情,配上驚悚的標題,不知情者還以為發生了大案。
“照相能使你青春永駐,照相能使你年華常在?,F在美麗的相片可作將來旖旎的回憶。諸位,要照美麗的相片請到天真照相館”。這段文字則是1946年刊載在《民言報》上的天真照相館廣告語?!叭鸱也枨f登報的廣告也很有意思,留下的地址是四方路大茅房對面,字很大,其實想想,喝茶的地方在茅房對面,不惡心嗎?”魯海笑著說。以營銷手段來考慮,茶莊也許是故意而為之。
登報宣傳是一方面,有特色的服務和管理方式也是老字號最吸引顧客的方式。古人云:誠招天下客,信集四方財。開店較早的綢布店瑞蚨祥的信條是明碼實價,言不二價,童叟無欺,足尺加一。不同于一般的綢布店,這里一律不準議價,但也不“要謊”,而且買一丈送一尺。
當然,明星效應必不可少,瑞芬茶莊、玉生池讓著名書法家吳郁生題寫金字招牌;影視明星呂中的母親一直穿孚德皮鞋,受母親影響,呂中也讓人從青島帶,甚至推薦給其他明星……
打官司也是不錯的宣傳手段,比如亨得利。其實,亨得利的創始人王光祖本是名裁縫,靠“廣告”起家,所謂的廣告其實就是“人體廣告”,“穿上一件瑞士手表企業的廣告坎肩,身前背后貼滿字,每天從早到晚,不停在馬路上行走”,魯海介紹。這種街頭“活廣告”至今仍然存在。后來,王光祖上海開了亨得利鐘表眼鏡店,沒想到,1920年的一天,他遭到法院傳喚,“法國人霍普早在1864年就在上海開辦了亨達利鐘表眼鏡店,因為兩家名字讀音相同,霍普便狀告王光祖侵權?!濒敽Uf,兩家多次對簿公堂,最后以和解了事。但經過這場“博弈”,兩家店面都名聲大震。在青島,亨達利看中了中山路和天津路路口地段,亨得利則開在了劈柴院門口。它們在競爭中大力發展,信譽和口碑都不錯,直到,1956年,包括三山誠、長城、金龍、金星等都并入亨得利。
老字號傳承歷史悠久,總有一些驚心動魄的故事發生。這些往事為老字號增添了神秘滄桑的色彩,也讓青島的歷史愈加傳奇厚重。
1929年發生在新盛泰皮鞋店的槍案曾是全國聞名的大案。中共黨員、曾任山東省委組織部部長王復元,私吞1000元活動經費,并叛變投敵,大肆屠殺共產黨人鄧恩銘等,上了共產黨員的黑名單。掌握了1929年8月16日王復元要在新盛泰取皮鞋的消息后,周恩來委派保衛干部張英前來鋤奸。這一天,就在王復元付款取鞋的一剎那,和張英一同前來的王科仁一槍擊斃了王復元,在門口望風的張英朝天開了一槍,繁華的中山路上一陣大亂,兩人趁機脫身。雖然發生的是惡性案件,但由于槍殺對象是作惡多端的王復元,新盛泰自此名聲大震。上世紀80年代,以此事改編的影視劇、話劇、歌劇輪番上演。
謙祥益的名氣也與愛國事件有關,抗戰期間,駐扎在嶗山的抗日游擊隊物資匱乏,為了與日本侵略者抗戰到底,游擊隊四處籌集資金,他們把目光鎖定在了經理時品三身上,“要求他為游擊隊送錢送布。時品三照辦了,結果被日本憲兵隊關押施刑,謙祥益出錢打點才把他贖了出來?!濒敽Uf。其實,時品三深知自己的處境,給游擊隊送布匹錢財也是“無奈”之舉。曾在嶗山抗日游擊隊擔任情報員的段存欽告訴記者,“我們曾試圖勸時品三捐錢,他不肯,就決定嚇唬嚇唬他,一日在謙祥益門口安裝了定時炸彈”,很快謙祥益的資金便送了過來。1945年初,嶗山游擊隊還趕跑了時任青島商會會長鄒道臣,時品三后繼任,“前前后后共向游擊隊募助各種經費兩千余億元”。
另外,四方路的明華銀行曾發生倒閉案,人群擁擠、捶胸頓足,甚至有老人憤而自殺,劇作家曹禺還把這一事件寫進了話劇《日出》中。上世紀40年代,易州路上的茍不理包子鋪也發生過一個兵痞用鋼鞭打死會計,一個醉酒兵痞在店門外打死平民兩起命案,引起民憤,最后,兩人被游行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