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客船漸漸駛離蓬萊,一名旅客從船艙望向碼頭。
長島,
山東省內唯一的
海島縣,每年280余萬人次往來和130多萬噸物資運輸通過船運完成。長島的海島春運并不是航線最繁忙的時節,也沒有其他交通樞紐那般喧鬧、擁擠,沒有不同口音的南來北往的旅客。蓬萊至長島6.6海里的航程卻是一樣的離別重聚,載滿鄉愁。
文/片 本報記者 李虎
大海的另一頭,爸媽在碼頭等著
“再過40分鐘,就是長島了。”21日下午4點,許浩打電話告訴父親,馬上就要到家了。他深呼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
左手提著行李包,背后一個復古雙肩包,頭上戴著拉風的大耳機,這讓許浩在“長通一號”客滾輪的站臺前格外顯眼。
20日海上大風,蓬萊—長島航線停航一天。21日上午通航恢復,下午第一班通航的客船一下子被200多名旅客用行李、身體將客艙塞滿,各類裝載貨物的車輛也停進了船艙。許浩選了個靠前的座位坐下,用手機點開熱播劇,打發最后的歸鄉旅途。
學生、銷售人員、辦公室職員、影視工作者……23歲的許浩在青島學習和生活的4年多時間里,換了各種工作,吃過各種苦頭。他說,自己平時一般不動想家的念頭,有苦也都藏在心里,但是越臨近春節,就越是想家,不能自已。
在外一個人生活,許浩吃飯從來都是湊合,吃來吃去無非就是面館、小吃攤,“最想念的要數媽媽做的海鮮疙瘩湯。”
相比島上平靜的生活,島外的打拼雖然艱辛,但許浩依然向往島外多彩的世界。
開船在即,許浩恰巧碰到了3個朋友,將行李一放,4個人聊了起來,話題多是在外的生活。
長島有4萬多常住人口,居住區相對集中,在船上碰到熟人是再正常不過了。“不像你坐火車,一段路途從頭到尾,也難碰到一個熟人。”
朋友的相聚沖淡了旅途的倦怠。許浩覺得,春運的路或長或短,在汽車上、火車上或是在飛機上,都是在路上,只有雙腳踏進家門才是到了家。這里不同,踏上了客船,就是踏上了家鄉。從小到大,這條唯一與外界相連的航線,許浩不知坐了多少回,早已成為家鄉的一部分。許浩搖了搖手中的船票,這就是這座海島春運的不同。
大海的另一頭,他的父母正在碼頭等著。
40分鐘海上航行,是春運最后一段路程
22日下午5點,“海馬6號”輪船緩緩離開了蓬萊客運碼頭,向長島方向航行。能趕上最后一班駛離蓬萊的客船,李衛娟感到幸運極了。
從陜西渭南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到達煙臺,再坐兩個多小時的汽車從煙臺趕到蓬萊。近30個小時的旅途奔波讓李衛娟和兒子臉上寫滿了疲憊。
李衛娟的丈夫在長島當兵,今年7歲的兒子在長島長大,6歲的時候回老家陜西上學。春節了,丈夫因工作沒法回老家,她就帶著兒子去長島。這是母子二人經歷的第一次春運。
“人實在是太多了。”經歷了多次搶票失敗,李衛娟終于買到了一張從渭南過路火車的硬座車票。從渭南到虞城最初的11個多小時里,她和兒子只能兩個人擠在一個硬座上。
一路這么遠,兩個人坐一個座位,怎么坐到天亮?到了虞城已是深夜。在乘務人員的幫助下,李衛娟買到了一張硬臥,母子二人順利度過了火車上難熬的夜晚。
大海茫茫,客船離碼頭越來越遠,從蓬萊到長島的40分鐘,是她和兒子春運最后的一段路程。
“每年冬天,有時候風大不能開船,要在蓬萊住上一晚,等第二天早上的船上島。”李衛娟說,這次等了半個多小時就來了船,不但省下了旅館的住宿費,還能盡快上島見到丈夫,心里十分高興。
客船開行一段時間,李衛娟的頭疼好些了,之前在碼頭的售票廳內,長時間乘車讓她覺得整個屋子都在晃,“難受死了。”
“媽媽你看,我看見長島了。”20多分鐘航行后,長島的輪廓已清晰可見,原本疲憊的兒子活躍了起來,“很快就能見到爸爸了”。
兒子在慢慢長大,父親對于一個男孩的成長來說太重要了。李衛娟覺得,春運從來就不是一段舒適的旅程,今年的路走得十分辛苦,但為了他們父子,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