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全媒體首席記者 孫桂東

忙碌了一個捕魚季，青島南姜碼頭上的木制漁船迎來了保養季。修補、抹油、刷漆，一條漁船最少也要五六千元。不過，真正有經驗的老師傅越來越少，只有五人能夠擔當修船匠。整個南姜碼頭有100多艘木制漁船，只能排隊等待。即便一個月輕松過萬元，有幾位老船匠卻表示不想干了，正在考慮轉行。

排隊 “搶單”修船匠

5月31日下午1時許，嶗山區南姜碼頭上驕陽似火。岸邊，二十幾艘木殼船被吊上岸，時不時還能聽到敲擊聲。

走近一看，一艘艘漁船底部用木頭支撐，墊離了地面。一名老船匠正在測量船板，對損壞的部分進行修補。

90后船長蔣攀說，每年到了休漁期，木制漁船需要維修保養，類似于家用汽車。最基礎的保養就是木頭接縫處鑿開，根據里面麻繩、油泥的損耗程度進行修補。最后，在修補好的地方抹上桐油，涂好油漆晾干，就可以重新回到海里。

“這是個技術活，雖然我們開船多少了解點，但還是得找有經驗的老師傅。”蔣攀說，比如同樣是鑿縫，老師傅一下子就能看出損耗如何，到底需不需要更換。重新填補桐泥的時候，也存在誤差。老師傅的手藝精湛，修好以后不漏水。如果技術不好，開海之后可能需要再次維修，浪費關鍵的捕魚黃金期。

因此，木制漁船的船長們都會等著老師傅，讓他們來主導修船。“但這行業太缺人了，碼頭上一百多艘船，滿打滿算也就5個老船匠。”蔣攀說，一般一個老船匠帶兩個小工，保養一艘船最少要三天，維修量大的話需要四五天。現在碼頭上的船匠一人手里都有二三十個訂單，如果不提前預約，根本搶不到檔期。

修船匠掙得不少卻想轉行

修船的工錢是按天計算的，一天五六百元。今年60歲的楊師傅老家在四川，1989年來到青島打工。剛開始，他跟老鄉一起出海捕魚。隨著年紀增長，船上的活太累干不動，只要退了下來。楊師傅在老家就干過木工，也經常跟著老師傅一起修船，慢慢掌握了這門技術。

楊師傅正在修補漁船。

“干了有十多年，也是慢慢干不動了。”楊師傅說，修船不僅是技術活，也是體力活。從早上六點左右，他們就要開始干活，中午稍微休息一會，下午一兩點鐘就得繼續干。一般忙活到下午五六點鐘，工作才能做完。

“這兩天涼快還好，七八月份中午太曬了，干不了一會就渾身是汗。”楊師傅說，如果遇到下雨就得等，為了不耽誤漁民用船，只要天氣允許，他們都會加班加點維修。

“主要是活也不固定，一年只有這幾個月。”今年45歲的郝師傅說，他住在西海岸新區，幾乎每年休漁期都到南姜碼頭這邊修船。不到20歲，他就跟著父輩學習造船、修船。隨著鐵殼船的發展，木制漁船越來越少，他們的活也越來越少。不少老船匠年紀大了，就陸續轉行退出，而年輕人很少愿意繼續干這個。

郝師傅正在涂抹桐泥。

郝師傅說，一個休漁期忙下來，最少能修二三十條船，一個月輕松過萬元。但是，休漁期過后他們就要去找其他活，這也是很多人不愿意干這行的原因之一。另外，對于很多漁民來說，一般的小問題他們自己可能就修了。但是維修船只，一天忙活下來也就五六百元，不少人寧愿去打個零工或者干脆休息一段時間。

“我們也都在考慮轉行。”郝師傅說，木制漁船相對較小，吃水淺，對于近海的漁民而言，還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但隨著他們這些人老去，老匠人的數量會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