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年前,濟南市民馮凱(化名)的妻子得了肝癌,聽身邊朋友說,通過放生活魚這種方式可以給自己和家人帶來轉運,他便開始接觸放生,并從一個參與者變成了組織者。他身邊逐漸形成了一個放生的小圈子,經常有鄰居、朋友跟他一起去放生。 說起對于放生的認識,馮凱直言,他并沒有宗教信仰,放生只是為了尋求精神上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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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專門在水庫邊
等著“撿漏” 3月4日早上,根據一位放生者的提示,記者來到位于歷下區的孟家莊水庫,有3名放生者正忙著從車上搬盛魚的塑料盆,除了其中兩盆是鯉魚和小烏龜外,其余十二盆全是泥鰍。在全部搬到河堤上后,3名放生者對著放生魚虔誠的鞠了個躬,嘴里還低聲念叨起來,之后便把它們直接倒進水庫里,短短幾分鐘就完成了放生。
記者注意到,在放生地點不遠處,原本有十幾個人正在釣魚,看到有人來放生,有四五個人趕忙抄起自己的漁網跑過來。放生者正在岸邊收拾東西,他們已經開始動作熟練地撈了起來。對于這滑稽的一幕,放生者并沒有出面阻止,很平靜地離開了放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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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商販固定給放生者供貨
自稱走“薄利多銷”路子 3月21日,記者在建設路海鮮大市場以請生的名義,咨詢了幾個商家。一位姓孫的攤主自豪地表示,他給一個放生組織固定供貨已經兩年多了,這個組織每月會放生兩次,都是提前電話聯系確定好放生種類后,直接送到放生地。
“他們一次至少要500條魚,給他們的價格比零售要低一些,并且他們不計較魚的斤兩,直接點個數算賬。”據這位攤主介紹,平均下來,2斤左右的白鰱魚賣給放生者8塊錢一條,最受放生者歡迎的是不到2斤的鯽魚和鯉魚,每條在15塊錢左右,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比零售掙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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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搶“放生”客戶
商家會互相拆臺乃至大打出手 “對于那些固定的放生組織者來說,去哪里請生、花了多少錢,他們是不是能從中賺點,這就全靠自覺了,里頭很有講究。”有業內人士直言,為了能搶到這樣的“大客戶”,同一市場的商家有時甚至會互相拆臺。
記者在走訪中發現,到市場里請生的,絕大多數還是個人買家,單筆交易額在200元左右,每當組團放生的組織者來到時,往往會引起整個市場的關注。
“有人固定給飯店供貨,也有人專門給放生的供貨,他們都是大客戶。要是不掙錢,誰還那么積極?”匡山市場一位攤主告訴記者,曾經有一個魚販專門給組織放生的客戶供貨,每次都是整筐整筐賣,讓市場里的另一家看了眼饞,結果找關系偷偷聯系上客戶,說愿意低價供貨,每條魚便宜5毛錢,兩家最后還打了起來,“鰱魚他賣10塊錢一條,另一家就賣9塊5,后來降到了8塊錢一條,完全就是為了搶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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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組織者有“回扣”
也從來不公開賬目 作為濟南一家燒烤店的老板,王海(化名)經常會去匡山市場進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幾個去“請生”的人,之后便開始跟隨他們參加放生。“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給自己祈福,希望通過做善事,保佑盡快找到另一半。”在濟南形形色色的放生者中,王海算得上是動機最“直白”的一個。
對于參加放生的方式,王海表示,只要他知道有放生活動,就一定會報名,有時太忙或者不愿早起,不能到現場的他就會按慣例,給活動組織者轉賬,“每次最少是500元,雖然說給多給少都隨便,當然是越多證明咱越虔誠。”
王海表示,在濟南的一些放生活動,雖然捐款者多達幾百人,但真正出現在現場的可能就十幾個人,很多人都是像他一樣,給組織者轉賬“隨喜”,金額在100元至800元不等,活動組織者聲稱,請人代為放生,也能獲得同樣的“功德”。
“我每次都給‘隨喜’,但從來沒人告訴我這回放生了哪些魚、花了多少錢,這些都不清楚。”王海感慨道,活動結束后,組織者從來不公開賬目,也沒有參與者會問,這一點一直讓他覺得挺不踏實,但不好意思去打聽。
有業內人士直言,組織者和魚販子之間往往也會有“回扣”交易。
無序放生導致黃河出現鱷龜 實際上,不少濟南市民對放生場面并不陌生,尤其是前幾年,大明湖附近經常聚集著一幫放生者。而從去年開始,大明湖景區開始禁止放生。
大明湖放生被叫停后,很多濟南的放生者開始瞄上黃河和南部山區,尤其是黃河濼口浮橋附近,更是成了濟南很多放生者眼中的“寶地”,幾乎每個周末都有人去放生。
然而,記者從農業部門了解到,在黃河流域已經發現了外來鱷龜和巴西龜的蹤跡,這兩個危險物種應該是市民放生留下的。2013年,山東省海洋與漁業廳曾通報,在黃河下游及河口區域,外來水生生物在一些河段漁獲物中占有較大比例,被稱作水域“生態殺手”的鱷龜已頻繁出現在黃河下游段。
據一位淡水水產業內人士透露,黃河里出現外來物種,主要是因為市民粗放無序的放生行為造成的。
[編輯: 張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