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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飛行15個小時、7000多公里,橫跨印度洋,抵達南非約翰內斯堡,完成為期兩周的保護野生獵豹公益活動。這個聽起來與大多數人毫無交集的事情,卻發(fā)生在了青島姑娘劉瀟瀟的身上。結束了10年的銷售工作,通過網上報名,她成為一家致力于非洲野生動物保護的公益組織的一員,當起了獵豹的全職“保姆”。昨日,記者見到了這位勇敢的姑娘,聆聽她這段充滿愛心又分外危險、刺激的“奇幻”之旅。
獵豹基地首位中國志愿者 一頂棒球帽、寬松的牛仔外套,外加一雙人字拖,初次見到劉瀟瀟時,她一身休閑裝,長長的頭發(fā)在空中飛舞。這個看起來還有些柔弱的姑娘,你很難把她和野生獵豹聯系起來。可也就是這個看起來有些柔弱的姑娘,只身一人來到南非,從事保護野生獵豹的工作。
African Impact是一個致力于非洲野生動物保護的公益組織,面向全球招募志愿者,沒有工資、路費自理,志愿者不僅要面對持槍的偷獵者,還有被獵豹咬傷的危險。“African Impact最初并不是我最想去的。”劉瀟瀟說,因為從7年前,她就開始玩自由潛水,也正是因為潛水對水質要求高,劉瀟瀟比一般人更關注環(huán)境保護。去年年初,她辭去了工作10年的船舶銷售工作,想給自己放個長假。通過朋友介紹,她一共給4個國際公益組織遞交了申請表,再加上有潛水經歷,她最想去贊比亞保護海豚基地工作。但因種種原因她最后還是踏上了前往南非的路,加入到保護野生獵豹的隊伍。
劉瀟瀟說,她所在的保護基地有一面志愿者墻,上面是一張大大的世界地圖,每來一個志愿者就會在他的國家上面貼一個“小腳印”,很大一片的中國版圖,她是第一個貼上腳印的中國人。
聽著槍聲進入保護基地 飛越7000多公里,歷時近15個小時,2016年1月31日劉瀟瀟抵達南非約翰內斯堡。剛下飛機,地接的朋友詢問劉瀟瀟的住宿地在哪,當得知她住在家庭旅店并準備自己打車去時,對方不停地搖頭。雖然聽說過當地的治安情況不佳,但只有3公里的路,地接硬是持槍來機場接她。這樣的環(huán)境多少也讓劉瀟瀟心里有些不安。
劉瀟瀟所在的保護基地,位于距離約翰內斯堡近兩小時車程的北部無人區(qū),差不多有60個足球場那么大,最多只能容納8名志愿者。主要保護野外受傷的獵豹,或在馬戲團等地營救下來的,幫助它們恢復野外生存的能力。根據南非官方公布的數據,南非獵豹現存數量為4000只左右,但劉瀟瀟聽其他African Impact志愿者估計,隨著這幾年盜殺越來越嚴重,現在非洲獵豹的數量可能剛剛上千。“剛一進基地就聽見槍聲,而且此后的每天基本上都能聽到。”劉瀟瀟說。
初次見豹被噴一口肉 到達保護基地是2月1日的中午,簡單地吃過午飯,還沒來得及休息,劉瀟瀟就與另外3名來自英國的志愿者開始工作。“這份工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要有足夠的勇氣,畢竟是和純野生的獵豹打交道,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劉瀟瀟說,為了測試志愿者是否能勝任,基地負責人哈德斯將4名志愿者帶到獵豹的活動區(qū)。一共有8只獵豹,每只都有自己單獨的活動范圍。進入前,他反復向4人強調不要有大幅度動作,不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跑。
哈德斯把切好的肉放在獵豹面前,在它進食的過程中,哈德斯要求所有志愿者用手撫摸獵豹的頭一直順到脊梁骨。前3名志愿者撫摸時獵豹沒有絲毫反應,但當劉瀟瀟剛把手放在獵豹頭頂時,獵豹猛地扭頭向劉瀟瀟吼去,含在嘴里的肉塊和血水一股腦全噴到劉瀟瀟的身上,她伸出的右手一時僵在半空。此時,空氣一下子凝固了。哈德斯悄悄地對劉瀟瀟說:“不要盯著它,慢慢伸手躲到我身后離開活動區(qū)。”
“雖然當時我表現得很鎮(zhèn)定,但走出活動區(qū)覺得渾身發(fā)軟。”劉瀟瀟苦笑說,正是因為當時的鎮(zhèn)定,哈德斯留下了她。劉瀟瀟也正式開始了她為期兩個周的志愿者活動。
抓兔子殺馬喂養(yǎng)獵豹 每天早晨6點起床,劉瀟瀟和其他志愿者去兔籠里面抓兔子,為獵豹們提供早飯,當然所有的兔子都是活的,為的是保持獵豹的野性。每周還要殺1000只小雞,給獵豹補食。除了喂食,瀟瀟和其他志愿者還要負責打掃獵豹們住的籠子。
而在所有工作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殺馬,由當地人負責殺馬放血,志愿者們則用剔骨刀剃肉,好肉留著喂獵豹。時間久了,一整套的剔骨刀劉瀟瀟用得特別溜。“所有肉的準備工作都必須在廚房,保持絕對的干凈。”劉瀟瀟說,處理肉血會濺得到處都是,每次弄完都必須要用水反復地清洗,決不能有一滴血留在地上、墻上。因為有一點點血就會招來蒼蠅產生病菌。“所以獵豹的廚房比人的廚房還干凈。”劉瀟瀟笑著說。
差點命喪獵豹口下 每天下午2點左右,都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也是志愿者們與獵豹親密接觸的時候,每兩人一組到獵豹活動區(qū)域陪伴獵豹。這一過程,劉瀟瀟也掌握了不少技巧。“你一定要在獵豹看得到的地方行走。”劉瀟瀟說,走到邊緣位置后,慢慢坐下。它知道你是雙腿行走,坐下是一個對它而言相對信任的姿勢。如果它對你感興趣就會慢慢走過來,看它情緒穩(wěn)定你可以撫摸它,但絕對不要碰它的四肢尤其是爪子,如果要離開不能從它的身后走。
雖然掌握了基本的安全技巧,但也會有危險出現。照顧獵豹的過程中,劉瀟瀟甚至差點命喪獵豹口下。當時她跟一只比較熟的獵豹坐在一起,盤起的頭發(fā)將脖子露了出來。此時,獵豹慢悠悠地從她身后走過,看到她裸露的脖子,眼神一下子變得直勾勾的,嘴里發(fā)出了低吼的聲音,站在原地不動。“幸虧同事及時發(fā)現,大聲地喊它的名字,打斷它的注意力,再晚一會,我可能就回不來了。”劉瀟瀟說。
7只獵豹墳是秘密 在基地的幾棵樹下,葬著7只獵豹的尸體。因為種種原因有的獵豹沒能活下來就被葬到樹下。剛到基地,哈德斯帶著劉瀟瀟他們來到樹下看望它們。哈德斯說,這7只獵豹就埋在這片樹下,他從未和當地人說過。就是擔心如果有當地人知道,他們會將墳挖開,把里面的尸骨偷走。
“每次走過這個地方,心里的沉重不言而喻。”劉瀟瀟說,非法的獵捕、消費市場對動物皮毛的渴望等一系列的問題讓全球獵豹數量急劇下降。如果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還生活在地球上的獵豹過得更好一些,就是她最大的滿足。她不想看著有些動物,就這么消失了,將來和自己的后代都沒法解釋。
“原本下個月我還要再去一趟,但出現了一些變動。”劉瀟瀟說,雖然保護基地很歡迎我再去,但因為6月份很多歐洲學校放假,會有很多學生去當志愿者,基地不缺人。所以劉瀟瀟準備再等等,等到基地人手不夠用時再去幫忙。
本版撰稿攝影(除署名外) 記者 樊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