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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一舟 從2003年起,杭州市圖書館就開始對所有讀者免費開放,包括乞丐和拾荒者,圖書館對這些特殊讀者的唯一要求,就是把手洗干凈再閱讀。這一舉措推行以來,一直引起一些讀者的不滿?!拔覠o權拒絕他們?nèi)雰?nèi)讀書,但您有權選擇離開。”杭州市圖書館館長楮樹青的這句回應在微博上被大量轉(zhuǎn)發(fā),不少博友直贊這位館長有北大遺風。(1月19日《新民晚報》) 這原本不該是新聞——既然圖書館面向公眾免費開放,那就理應包括乞丐和拾荒者抑或是其他弱勢群體,但這事兒卻偏偏成了新聞。如果說社會難以避免因職業(yè)身份和貧富差距而存在裂痕,那么至少在精神的世界里,應該沒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因為,獲得知識面前,人人平等;公共福利面前,人人平等。
無論是乞丐、拾荒者還是農(nóng)民工,他們的精神尊嚴和公民權利不可侵犯。事實證明,他們的素質(zhì)并不差,他們經(jīng)常會在看書前主動洗手,甚至有些人讀的書報層次比普通讀者都高。那些容不下自己身邊有弱勢者的“閱讀”,不僅是咄咄逼人的貴族式傲慢,更是一種自我的精神矮化——連起碼的靈魂平等都不懂,書讀得再多,也終究是文化的侏儒。
這種并不鮮見的傲慢心態(tài)讓我想起了幾年前上海的一篇高考作文《他們》?!霸诔鞘械谋M頭,有這樣一群人——讓我怎樣稱呼他們?外來務工人員子女?抑或是農(nóng)民工二代?不,我不想用這些冰冷的名字稱呼他們,我多想叫著他們帶著泥土氣的乳名,拉著他們的小手,走近他們的生活?!备星檎鎿吹恼Z句,所闡述和表達出的是一種含蓄而尷尬的語境——對于“他們”,我們有沒有想過、有沒有做到“走近他們的生活”,將之視為我們?nèi)后w中的一員而談笑自若?
圖書館里的乞丐驚世駭俗引人不滿成為新聞,問題的關鍵就在于很多人容不下“他們”,這同樣值得我們每一個人捫心自問。而將目光放得更遠一些,其實也不難發(fā)現(xiàn) ,需要善待乞丐、拾荒者的又何止是公共圖書館?很多城市,對外來者和弱勢群體普遍缺乏接納的胸懷;對于一切陌生的“他們”,我們也同樣地缺乏或悲憫或關懷的人文意識。我們有多少人去主動幫助他們,我們又能懷揣著多少信任去與他們并肩同行?強者與弱者的關系,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在很多時候變得尖銳和對立,“他們”似乎成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幻象。
輿論對于“圖書館接納乞丐和拾荒者”事件的過度關注與共鳴,可以理解為一種感情的釋放。在這種釋放的背后,其實正折射出一種公眾感情危機——對交流溝通缺乏、人與人之間關系漸趨冷漠的深深憂慮。
曾任阿根廷國家圖書館館長的著名作家博爾赫斯說:“如果有天堂 ,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圖書館里的乞丐,是天堂里的風景,也應是每一個文明社會的風景,希望我們的城市管理者和所有社會個體,都像善待乞丐和農(nóng)民工的圖書館一樣,善待弱勢群體,愛護弱勢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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