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代客祭掃服務價格高昂。(頁面截圖)

半島記者　劉丹陽

清明時節,又到了人們追思、緬懷先人的時候。今年受疫情影響,全國多地發布公告暫停清明祭掃活動,并提倡采取居家追思、網絡祭掃、書寫祭文等方式來祭奠故去親朋。與此同時,“代客祭掃”、“代客燒紙”等方式也再次進入了人們的視野,“云端祭哀思”成為了疫情之下人們的新選擇。

不過,云祭掃并非新鮮事物。早在2007年,民政部便發文提倡采用網上祭拜的方式進行綠色祭祀。然而,據此前《殯葬綠皮書:中國殯葬事業發展報告(2014～2015)》指出,我國祭祀網站普遍運營不良,多數網站處于虧損狀態。如今疫情防控期間,人們對新式祭奠方式的態度是否發生了變化?祭祀網站能否借此機會獲得發展機遇?

私人代祭掃,20分鐘收費上千

3月26日,苗小姐在社交平臺上曬出了自己預約祭掃成功的圖片。當日,她8點開始就守著手機,8點03分,4月4日、5日的預約人數便已約滿。猶豫了一分鐘,3月28日的也沒有了,她馬上約了3月29日的祭掃時段?！案惺艿搅穗p十一一般的預熱節奏!”她驚嘆道。更多的人則沒有這般幸運。由于疫情防控期間多數墓園暫停了現場祭掃活動,即便允許祭掃也需要預約,且限制人數,因此,許多無法到現場為親人掃墓的人選擇了“代祭掃”方式。

“代客祭掃”為客戶提供掃墓服務,并收取相應費用,這一形式不算新鮮,幾年前便已出現,如今又推出了5G視頻連線、直播掃墓等內容。據觀察,多數墓園推出的代祭掃服務價格相對較低,例如上海衛家角息園、鄭州福壽園等推出的代祭掃服務,價格在35元至328元不等。也有一些墓園推出了免費的公祭活動,4月2日上午,青島市殯葬服務中心工作人員便代替逝者家屬舉辦了一次公祭活動。

而相對于這些墓園工作人員的代祭掃,私人祭掃服務更多樣化,價格也更加昂貴。隨著清明節的臨近,淘寶、閑魚等平臺提供有償代祭掃服務的賣家也多了起來,其中有不少是3月中下旬才上架的。記者咨詢得知,許多人并非專職代祭掃,而是看到了如今疫情下的需求,才決定試水。各地私人代祭掃服務的價格有高有低,價高者可達800至1000元,價低的也在100元以上,且不包含路費及祭品。

一名南京地區的代祭掃商家報價599元,并表示:“可以視頻連線,正常的祭掃時間在20～30分鐘左右,鮮花水果我們來提供,如有需要,還可以代繳管理費?！鄙碳艺f,“整個過程保證莊嚴肅穆,但不跪不哭?！薄?/p>

除了代祭掃之外,“代燒紙錢”服務更是令人驚奇。記者以消費者身份咨詢了一家位于河北邢臺的商家,商家表示可接全國的服務,但燒紙是在本地,不能去客人要求的墓園。“效果是一樣的,”商家說,會寫帶有顧客和親人姓名的表文,由“專業人士”來燒紙,并推出了單人套餐、雙人套餐,多人甄選套餐等不同的檔位,價格從200元～800元不等。盡管價格頗高,還是有很多人愿意為此買單。

動輒八百、上千元的價格在許多消費者心目中著實太高,消費者們認為,祭掃本身沒有技術含量,收費太高并不合理。與此同時,真正選擇私人代祭掃的顧客也并不像想象中那樣多,不少商家仍是“0人付款”狀態。

網站預熱,新建網墓近百萬個

比起價格昂貴的私人代祭掃,在網絡平臺進行“云端祭掃”是更加方便、快捷的祭祀方式。人們在網上為故去的親人建立虛擬的紀念館,并向先人獻花、敬酒、點歌、留言、發表祭文,而這些文字和音像都將保留在虛擬的空間上,人們可隨時登錄緬懷親人,遙寄哀思。

網上祭奠形式的出現已經有十幾年,過去在年輕人中接受度比較高。今年,越來越多的年齡群體開始嘗試線上祭奠。據了解,許多祭祀網站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訪問量,近日來的祭掃人數直線飆升。

天堂紀念網聯合創始人冉光均告訴記者,從3月1日至今,天堂紀念網平臺上的新建網絡公墓和紀念館以每日3萬個左右的數量激增,網上瀏覽量達40余萬次,截至目前,已經創建了近百萬個新網墓。一般來說,公墓開放的線上祭掃通常免費,而民營祭祀網站則會收取一定的年租費用。以天堂紀念網為例,顧客可以選擇免費的普通館,但儲存空間較小,不能上傳音樂,各類祭品、模板也無折扣；而收費的紀念館則會解鎖更多服務,例如豪華館、尊貴館、鉆石館等高階選擇,但會分別收取199元到699元不等的年費。

除此之外,虛擬祭品也是收費項目的一部分。除了常規的食品、煙酒等祭品外,有些網站還有跑車、住房、奢侈品名包名表等祭品,而這些祭品往往也都有展示時效。對于收費項目,網站客服表示,紀念網站是一個嚴肅、清凈的地方,不宜濫發商業廣告,因此他們選擇會員收費的方式來支持網站經營的各項開支。他還稱,許多用戶擔心自己上傳的重要家族資料和祭奠信息會因網站倒閉而丟失,因此收費服務也是不少用戶出于“放心”首先提出的。

但天堂網創辦人黃新武同樣指出,從現有祭祀網站的收費情況、項目設置等問題看,大部分網站難以適應民意。“因行業的進入門檻不高、同時缺少監管,祭祀網站存在收費標準不一、收費項目繁多、以及亂收費等問題,甚至更有些網站受利益驅使,強調高消費、奢侈風,將不良的祭祀陋習延伸至網絡而從中獲利。祭祀網站的方向偏離,將給新生的網絡祭祀的發展帶來隱性的傷害?！?/p>

初試網祭,感情真摯共鳴多

網絡祭奠自誕生來,公眾對它的褒貶爭議便從未停止。疫情防控期間,云祭掃、代客祭掃再一次進入人們視野,還是有許多人難過心理關,認為沒有儀式感和代入感。但多數人也認可,云祭掃的方式在疫情下更安全,也更加綠色低碳。如今,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盡孝心不必拘泥于形式的觀點。不少民眾認為,網絡祭掃是文明風尚,是大勢所趨?！拔矣X得哪種方式都可以,但沒必要花太多的錢,并不是花錢越多、祭品越多、儀式越隆重,人就越孝順。真想表達感情,一條朋友圈,一篇博客,同樣能達到寄哀思的目的?！睗系膭⑴咳缡钦f。

文女士今年53歲,2017年,她的兒子在一次交通事故中遭遇意外而去世。往年,文女士每逢年節都要去墓園給孩子掃墓。今年,墓園因疫情暫時封閉,3月29日,在朋友的推薦下,文女士找到了一家名為“云祈?！钡募漓刖W站,在這里給兒子建立了一座網絡紀念館。

“我以前覺得網絡祭掃聽著就不靠譜,但這次自己體驗了之后,反而覺得網絡祭掃的氛圍很好,很有人情味?！倍潭處滋鞎r間,文女士花了很多心思精心布置了紀念館,還給兒子寫了幾篇懷念、追思的信。文女士說,寫信原本只想給自己留個念想,沒想到上傳之后也被網站其他用戶看到,收到了許多暖心的留言。還有一些陌生的訪客來到文女士兒子的紀念館,祝福逝去的孩子在天堂能幸福。“網絡祭掃帶給人的情感共鳴更多,這讓我對這種新形式改觀了,紀念館是虛擬的,但是人情是真摯的?！蔽呐空f。

半島網編輯 焦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