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爆的音樂,瘋狂的表演,群情激奮的人群,燈光閃耀的啤酒大棚里,他們是舞臺上當之無愧的明星,可是有多少人知道,在這狂歌勁舞的背后隱藏著他們多少的無奈和辛酸。啤酒城里的趕會藝人,一天要轉十來個大棚,一晚要唱四五十首歌,甚至為了調動氣氛、取悅觀眾,他們還要一扎接一扎、一瓶又一瓶地灌下人們送上的啤酒。喧鬧的
啤酒節今晚就要結束了,而這些筋疲力盡累到虛脫的趕會藝人,又要匆匆南下,去追趕正在等待著他們的節會。 □記者 周昆 攝影報道
咬牙硬撐 一晚串十棚灌了20多斤酒
周末的啤酒城人聲鼎沸,因為即將閉幕,使得這里成為了狂歡的天堂。與以往不同的是,各個啤酒大棚為了撈取最后一桶金,從上午就開始以各種招數吸引顧客,平時下午四五點才開始的演出也提前五個小時開演。在一家大棚里,兩個光頭爺們在臺上賣力地又蹦又跳,豆大的汗珠從他們的臉上噼噼啪啪地往下掉。兩人一個叫阿文,一個叫大宇,是來自吉林的一個演出組合,名叫光頭兄弟。因為他們一只手拿著麥克風,另一只手舉著一大扎啤酒,所以無法擦汗。幾首歌下來,兩位老兄的超級人氣極大地調動了觀眾的情緒,但淋漓的汗水也一次又一次迷蒙了他們的雙眼。一位女游客主動上前給他們擦汗,臺下人群里爆發出一陣狂熱的掌聲和吶喊聲。記者在旁邊看到,兩人的體力已經很差,超快節奏的瘋狂表演讓他們氣喘吁吁、站立不穩,其中大宇還因為眩暈而在臺上蹲了四五分鐘,但演出還沒有結束,他只能勉強硬撐著。
終于挨到了演出結束,兩名藝人在成百上千雙手的揮舞下走下舞臺,閃身來到后臺,面色蒼白的大宇捂著嘴跑進衛生間一頓狂吐,而渾身濕透、幾近虛脫的阿文則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兩眼發直。 “一般從下午三四點鐘開始登臺,每天都要熬到后半夜,一晚要串十來個大棚唱四五十首歌,最害怕的就是被觀眾灌酒,一天喝20多斤啤酒很正常,只能咬牙硬撐著……”阿文閉著眼狠命地抽煙,任憑臉上的汗水涔涔流下來。旁邊的經紀人開始給他們安排下一場的演出,20分鐘后要在另一個大棚再唱4首歌。
演到虛脫 夜夜都要靠喝紅牛強撐登臺
昨天晚上7時,在啤酒城的另一個啤酒大棚里,記者碰到剛剛結束演出的藝人孫文君。 24歲的小孫來自長春,在一家演出公司當藝人已經5個年頭了。和光頭兄弟一樣,演出最高潮的時期,在現場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中,小孫努力了七八次才勉強灌下了觀眾送上的一大扎啤酒。 5首歌唱完謝幕的時候,看臺下又有兩個觀眾不依不饒地端著扎啤往臺上沖,小孫一路小跑著直奔后臺。小孫無奈地搖頭說自己的酒量太差了,專門練了三四年至今還上不了臺面。
“已經扛了近半個月了,真有點吃不消了,每一場演出都要被觀眾灌酒,要么吹瓶要么一大扎,不喝又不行,不能掃大家的興啊。 ”小孫一邊有氣無力地訴說著自己的苦衷,一邊打開了早已備好的一罐紅牛飲料。 “天天累到虛脫,別說沒有吃飯的時間,就是有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吃飯的力氣,每天只能通過喝維生素功能飲料來勉強撐一撐,最多的一次我一天喝了17罐紅牛。 ”小孫一臉苦笑地告訴記者,他常年走南闖北地追著節會在全國各地演出,腳步從東北到海南,再從海南到東北,奔波之苦難以言說。而在啤酒節結束后,他馬上又要和一幫藝人趕到河南參加兩個節會,然后繼續往南到湖北和湖南。小孫說今年自己最傷感的就是有兩次在長春演出,離家只有十來里路,可是卻沒有回家看看父母,最后家人趕來看了他的演出算是團聚。 “最忙的一次7天跑了三個省的13個節會,整個人都崩潰了。 ”
搜集笑料 東北小品一年要看上千段
“唱歌咱們這個嗓子撐得住,一天唱幾個小時沒問題,跳舞咱們也能蹦幾下,雖然舞步不是很規范,但看看兩個光頭胖子在舞臺上耍寶,場下的觀眾也能笑成一片,可你的演出不能光靠這些,我們每天都要在多個大棚之間來回走場,每次都一個模式很快就臭名了,所以用什么辦法取悅觀眾、怎么取悅觀眾,我們這些藝人的頭都要想破了。 ”趕會藝人們說起他們的演出經歷時都是滿臉酸楚,他們最看中的自然是自己的演出效果,因為這直接和他們的收入掛鉤。 “一般入行兩三年的唱首歌也就賺三十二十的,甚至更少,我們這些老藝人稍微多點,整個啤酒節下來能拿一兩萬元。關鍵看你的活怎么樣,除了唱功,最重要的還要看你的‘笑果’怎樣,包袱抖得好不好。 ”
采訪中不少藝人告訴記者,他們一年至少有十個多月是在全國各地趕會演出的,真正屬于他們自己的時間少得可憐,可就是這樣他們仍會利用一切機會爭分奪秒地 “充電”。大宇告訴記者,趕會藝人們所說的“充電”其實就是研究小品和電視上的娛樂節目。 “趙本山的小品,小沈陽的小品,劉老根大舞臺的演出,還有電視臺播放的那些中外喜劇節目和娛樂節目,我們一年不知道看過多少。”為了搜集更多的笑料,大宇和他的搭檔光東北的小品一年就要看上千段 ,就是和朋友們一起吃飯時,偶爾聽到一個能讓大家哄堂大笑的段子,他就會馬上掏出隨身攜帶的本子記錄下來,然后回去打磨加工,最后搬上舞臺檢驗“笑果”。大宇說走上了這條路才真正理解了“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的含義。
[編輯: 林永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