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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太平波浪,矗立華夏新邦,禮賢禮賢聲名揚。
源遠流長感前代,惠我萬千少壯,任重道遠年富力又強。
播我學校譽,增我國家光。”
配上悠揚律動的曲譜,它的名字叫《禮賢校歌》。
人的一生總是在不斷追憶,有時候,一首老歌就可以將我們帶回到過去,重溫一段似水年華。這段流淌的旋律,就為我們推開了一扇禮賢中學的歲月之門。
學校建校可以追溯到1900年,而衛禮賢與青島的故事則開始得更早,1899年5月,德國人理查德·威廉以傳教士的身份來到青島,由于被古老的中國文化征服,他翻譯《易經》,崇拜孔子,因此更愿意“通過在學校和醫院的工作來影響別人”(《中國心靈》)。于是,1900年,租借膠州街(今膠州路)民房,理查德和新婚妻子改名為衛禮賢和衛美懿以后,開辦了一所新式學堂。第二年,由于學生增加至21人,所以又建了講堂、宿舍各一處。1901年6月20日,禮賢書院開學,學制為七年(初中三年,高中四年),書院提出的辦學方針是:“有教無類,一視同仁”,“中學為體,西學為用”。1903年,禮賢書院正式移至小鮑島東山(今上海路),有講堂、宿舍數十間,招收學生近70人,增設德文高級班,其余按清政府欽定高等學堂課程授課。衛禮賢自編《德華課本》《德華教科書》《德華單字、語法、翻譯》和《德文入門》教材,這是我國教育史上最早的中學德語教材。
有了同善會做資金后盾,禮賢中學師資水平在當時是首屈一指的,書院內,數理化教學實驗室一應俱全,甚至實驗儀器、動植物標本、地球儀都從德國本土引進。校內藏書樓藏有國學典籍及外文圖書共約三萬冊,更難能可貴的是,圖書能供全體教職員和學生借閱,是我國最早的現代圖書館之一。書院更是名師薈萃,1900年到1914年期間,先后在禮賢書院任教的國學教師中有前清進士2人、舉人5人(其中即墨籍舉人張顯超、黃澤萼、張紹價三位在校并稱“即墨三舉人”)、貢生2人,并一度由勞乃宣任校長。要知道,勞乃宣不僅是學者,還在清朝任過學部副大臣(相當于教育部副部長)兼京師大學堂監督(北京大學校長),這樣級別的校長在中國可謂鳳毛麟角。
名師出高徒。1907年,第一屆畢業生譚玉峰即被選為“優貢”代表,而這一榮譽一般只有山東高等學堂正齋(相當于本科)優秀畢業生才能獲得,因此校聲大震。之后,學校英才輩出,素有“院士搖籃”之稱的禮賢為國家培養了“兩彈一星”功勛王大珩等一大批優秀人才。一代學者王獻唐、周叔弢 、孫方錫等人也出自這里。
記得看過這樣一句話,“有這么一個地方,本是初次相逢,卻讓你覺得是久別多年的故土,一次短暫的邂逅,便再也無法相忘”。對衛禮賢來說是如此,他曾經說過,“‘在中國,百年光陰亦不過彈指一瞬’,這是舊時代遠東殖民者的信條,這種態度現在早已過時。像每一個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了許久的人一樣,我學會了愛這個國家,愛它的人民”。
而對于學于斯,長于斯的青島人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在白果樹園里,在禮門義路上,將純樸的童真寄存于此,幾年后再來回味,依舊散發著稚真的氣息。
來到青島九中,在與學校黨委副書記侯蕓聊天中發現,作為九中畢業生,侯蕓的爺爺、父親、丈夫也都畢業于九中,而她在九中畢業考上大學后,又回到母校任教,在她看來,這不足為奇,“我們學校這樣的例子有好多,一家兩代、三代人都在九中讀書”。侯蕓所言不虛,雷惠芝也是如此,初高中6年都在九中度過,大學畢業后來學校教書,“從13歲到54歲,除了大學期間,我都是在九中度過的,女兒也是九中畢業”。幾十年的時光,懵懂、青春、愛情、事業、家庭,全都付諸給“一見鐘情”的中學,這種精神,來自衛禮賢信念的延續,來自百年老校樹立的獨特校風。
時光正在打磨年華,但時光不曾老去。走在九中雅致的校園,步步為景;步入禮賢樓內的校史館,往事一幕幕。獲悉學校即將搬遷,禮賢中學將再次發生變化,不過,不管怎樣遷移,相信這種深厚的文化底蘊不會被涌動的潮流所湮沒。 張文艷
(來源:半島網-半島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