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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豪三原型曹夢九 于榮光扮演的朱豪三

　　電視劇版《紅高粱》正在熱播，周迅版的九兒奪人眼球自不必說，令人意外的是，于榮光扮演的高密縣長朱豪三也很“搶戲”。這位高密縣長，剛到縣城就被土匪花脖子暗下通牒，一場針鋒相對的戲拍得頗為霸氣。和劇中一樣，朱豪三歷史人物原型曹夢九，在上世紀三十年代任高密縣長期間，經歷同樣很傳奇。他剿匪 、禁毒、禁賭，僅用一年多的時間就使高密由亂到治。

　　關于剿匪 ，最廣為流傳的是他勇斗高密土匪張步云的故事。張步云長期充當土匪 、漢奸首領，打家劫舍、燒殺擄掠，幾乎沒有做過一件好事。本期《發現青島》，咱們就來說說十惡不赦的土匪漢奸張步云。

　　張步云給曹夢九下跪

　　拋開張步云的生平先不說，借著《紅高粱》熱播這股“東風”，先給大家講講曹夢九是怎樣治張步云的。

　　張步云，高密縣大雙廟村人(現屬諸城市涼臺鄉人)，土匪出身。因有韓復榘給他撐腰 ，橫行高密、諸城、安丘一帶，欺壓百姓，征稅抽丁，根本不把各縣官員放在眼里。張步云無法無天的惡行，終于惹惱了高密縣長曹夢九。曹夢九為什么不怕張步云呢？這和曹夢九的背景有很大關系。

　　據《高密文史資料》記載，曹夢九，天津郊區韓家墅人，讀私塾五年，專攻吏治。15歲到韓家墅講武堂習武，沒畢業就到馮玉祥部下當兵。曹夢九身材魁梧，智勇兼備，剛正不阿，頗受馮玉祥賞識，從班長一直干到警衛營營長。這期間，曹夢九曾經和韓復榘在一個部隊，韓復榘從士兵到連長，都是曹夢九的部下，兩人皆重義氣，意氣相投，于是結拜為兄弟。你想想，曹夢九會怕張步云嗎？

　　岳德成在《曹夢九其人其事》中給我們講了一個曹夢九勇斗張步云的故事：1935年10月，曹夢九來高密就任縣長不久，就聽說了張步云的諸多惡行，對此，他宣布在高密地面上任何人都不得目無官府，自行抽丁派捐，胡作非為。得知曹縣長的告示后，張步云當時雖然心懷不滿，但由于他羽翼未豐，再加他深知曹夢九與韓復榘非同尋常的關系，只好忍氣吞聲。1936年6月，張步云被韓復榘晉升為第二路游擊(剿匪)少校司令后，自以為深得韓的寵信，官職又在曹之上，就想借機與曹夢九較量一番，出出心中的惡氣。他到濟南接受委任和授勛回到高密縣城后，一反常態，不到縣府去拜會曹夢九，卻住到縣城的商會招待處，打算等曹縣長去拜會他，哪知曹夢九根本不理睬。

　　第二天，兩人在戲院相遇，曹拿出紙煙招待鄉紳，張步云一看是普通紙煙，馬上掏錢讓護兵去買高級煙來抽。看完戲，曹夢九拿出五元錢獎賞演員，張步云卻拿出一沓錢數也不數就扔到獎盤里，以此來羞辱曹夢九。曹夢九見狀勃然大怒，他猛地站起來，指著張步云開口大罵：“張步云，你小子不要以為當了個什么司令就不知姓什么了，有人可能覺著你是條好漢，但在我看來，你只不過是個罪惡累累，死有余辜的土匪。我曹某光明磊落，頂天立地，還怕你個土匪不成！”

　　說完，曹夢九將身上的匣子槍抽出來，遞給張步云，說：“請吧，司令，今天你有種，是英雄，就開槍斃了我。不然，我今天就要了你這條狗命！”張步云被曹夢九怒不可遏的凜然氣勢嚇得目瞪口呆，撲騰一下跪在曹夢九面前，連連認錯。這時，陪同看戲的縣商會主席等官紳，也紛紛下跪為張步云求情，曹夢九這才強壓怒火拂袖而去。此后，直到1937年曹夢九離任，張步云再也不敢在高密地面上耍威風了。

　　17歲就當了土匪，有時到青島綁票

　　張步云在高密、諸城、安丘一帶橫行霸道，除了有韓復榘這個靠山還不行，還必須有自己的隊伍。那么，張步云是怎么起家的呢？

　　張步云，1904年出生，父親張敬業有5畝地，務農為生。張步云小時讀過五年私塾，學過一點孔孟之道，但他生性狂妄，從小就不安分。后來，他的老師郭金錫曾多次提出警告，他不但不聽，還惱羞成怒，設計誣告讓自己的老師坐了一年半大牢。

　　1921年，17歲的張步云加入本村張來順為首的土匪幫伙，先是攔路劫道，后與濰河東岸的土匪勾結在一起，綁架勒索，攪得周圍十幾個村莊不得安寧。

　　“張步云主要在他老家周圍活動，有時也到青島綁票，但是次數不多。因為青島當時是個大城市，警備力量相對比較強，他不敢在青島久留，一般干完壞事就回去。”魯青抗戰史研究專家張成對城市信報/信網記者說，因為張步云為非作歹，他的老家大雙廟村也常遭他人偷襲報復。村里人對張步云非常痛恨，當地的聯莊會也就不能袖手旁觀了。“聯莊會相當于地方自己的武裝力量，從村民里面召集人，聯合起來防備土匪。”

　　首先看不下去的是諸城縣二區聯莊會會長趙方文，他暗中與高密縣八區聯莊會相約：平時密切注意張步云的行蹤，一旦發現他回家，就聯合起來捉拿。

　　一天，線人發現張步云已經回家，趙方文就秘密聯合兩區聯莊會的100多人，包圍了大雙廟村，挨家挨戶搜捕。此時張步云正在一個鄰居家玩耍，忽然聽到雞鳴狗叫，人聲嘈雜，料定是有人來捉他，連忙翻墻爬屋，逃到本家族兄張天寶的屋里，正逢他嫂子在家。在他的乞求下，他嫂子用一個空糧囤子把他扣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裝作纏足。這時四五個持槍的莊丁闖了進來，見他嫂子在裹腳，，當時男人碰到女人裹腳，就會認為很晦氣，他們粗略搜查了一下就走了。等到天黑，張步云偷偷出村，投奔北洋軍閥張宗昌部高玉璞(平度人)旅當兵去了。后來，張步云通過多方打聽，知道了這次大搜捕的組織者是趙方文，參加者有北營聯莊會長傅立堂和南戈莊聯莊會長曹仲芳，暗暗發誓一定要報仇雪恨。

　　曾在沈鴻烈部下當班長

　　張步云在高玉璞旅混了幾年，憑著他的投機鉆營本事，居然拜高玉璞為干爹，以此關系，當上了該旅第十三連連長。1928年張宗昌垮臺后，張步云返回家鄉，然后又到沈鴻烈在青島的東北渤海艦隊陸戰隊里當了一名班長。不過，張步云沒有干多久，就嫌官小不干了。

　　張步云去哪了？回老家了。濰水閑人在《變色龍張步云》中寫道，1929年春，張步云回到大雙廟村。為了報聯莊會搜捕之仇，他決定聯合幾個人辦自己的聯莊會。此時的張步云勢單力薄，就想到了相州鎮葉家屯的宋煥金，宋煥金是當地有名的土匪頭子，人馬不多，但武器精良，個個槍法很準，打起仗來不要命，當地聯莊會和官府都有點怕他。張步云看準了宋煥金有利用的價值，便主動和他聯絡感情，結果兩人一拍即合。隨著關系漸漸密切，兩人就拜了把子，宋煥金還送給張步云一支手槍。

　　在宋煥金的支持下，張步云四下聯絡地主豪紳，成立了七八個村的聯莊會，自任會長，不斷擴充人數，購置武器。后來，力量日漸壯大，活動區域也不斷擴大。期間，張步云為了顯示自己的力量，收買人心，曾組織會丁打過土匪，救出被綁架的人質。哪里有土匪，張步云就率隊清剿。此時的張步云一副偽善面孔，見到村民就笑臉相迎，見到老人老遠就下車，主動打招呼，與以往當土匪時大不相同。這段時間，張步云的地盤社會治安秩序較好，人們對他頗有好感。

　　羽翼初豐開始報仇

　　隨著羽翼初豐，張步云開始了自己的報仇計劃。1930年，他結交了高密駐軍團長榮光興(西北軍)，借助其勢力，以“私造槍支”的罪名，將曾參與捉拿他的北營聯莊會長傅立堂抓住槍斃，并接收了傅立堂的地盤，成了17個村的聯莊會長。張步云由此有了點名氣，于是一些趨炎附勢的土匪、惡霸紛紛來投，張步云乘機又收攏他們加入了聯莊會，借以壯大勢力。

　　權力大了，野心更大。濰水閑人在文章中說，張步云又利用同樣的手法，密告南戈莊聯莊會長曹仲芳，說他私藏迫擊炮(其實是舊軍閥劉芝路敗退時遺留下的)。但這次不但狀沒有告成，反被高密縣長訓斥了一頓。張步云惱羞成怒，發誓要把曹仲芳告倒。于是，他自擬狀紙，把官司打到了山東省政府主席韓復榘那里。沒想到，曹仲芳在濟南也有勢力，張步云沒有告倒曹仲芳，還被韓復榘抓進了大獄。后來多虧山東省政府高參王林肯顧念鄉情，帶領高密縣的頭面人物赴濟出保，張步云才得到釋放。

　　此后，張步云并沒有收斂，他暫時搞不掉曹仲芳，又把矛頭對準了宋煥金。他雖然與宋煥金是結拜兄弟，但他深知宋煥金的厲害，內心既畏懼，又嫉妒。1931年夏天，張步云設美人計除掉了宋煥金，他割下宋煥金的人頭，先掛在大雙廟村前的老槐樹上示眾，然后派人送到濟南韓復榘那里，報功請賞。韓復榘早就知道宋煥金已經被厲文禮(時任諸城縣長)招安，但還是不放心，得知他被張步云所殺，也算了卻了心頭一件事，大加贊賞張步云：“浪子回頭金不換！”第二年，就委任張步云為少校剿匪副官，兵力達到一個營。

　　“張步云的聯莊會不是正式的軍隊，沒有統一的服裝，所以他的部下都戴著黑氈帽，號稱‘黑氈帽軍’，”魯青抗戰史研究專家張成對城市信報/信網記者說，“當了少校剿匪副官，張像撈到了救命草，下決心干出個名堂給韓省長看看。”1932年秋，張步云率領黑氈帽軍，跟隨韓復榘打跑了駐在平度的國民黨軍21師劉珍年部，受到韓的嘉獎。

　　城市信報/信網記者 宋義彪

（來源：半島網-城市信報） [編輯: 李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