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找哥哥走遍山東半島 “哥,我總算找到你了!”見到哥哥以后,王倩云拉住王金良的手號啕大哭。她告訴記者,為了尋找哥哥,她15年來走遍了山東半島。“我哥和我媽都患有智障,1998年我哥25歲,我20歲,那年4月份,我哥騎著自行車載著我媽去我姥姥家,但兩人都沒回來。”王倩云說,“那年5月份,我爸去世了,但我媽和我哥都沒找回來,家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那年8月份,我們村一個跑長途的司機給我們捎信說,他在連云港遇見了我媽,我和我表哥就趕緊去找,找了幾天找著了,但只有我媽,沒有我哥。”
“這15年來,我只要聽說哪個地方有智障者,就立即趕過去看,即墨、平度、萊西、
膠州、龍口、青州、青島市區都去過,找過無數次了。”王倩云說,雖然每一次都無果而終,但并沒有放棄。
“今年10月中旬,一個在膠州工作的朋友告訴我,他聽說膠州一個養雞戶家有一個智障人,說不定是我哥。”王倩云說,10月25日,她來到膠州到處打聽,最終得知石河社區一家養雞戶里有這樣一個人,“那天上午,我看見一個人推著雞糞從養雞戶里出來,長得很像我哥,我怕養雞戶把人藏起來,就回家找我堂哥他們商量。”
王家一行人27日再次來到石河社區。為了能解救出王金良,王家人商量后,請求媒體援助。
8年前從大集上“撿”到他 27日下午,記者來到養雞戶薛家。王金良住在薛家東側的一個小屋內,屋內擺放著兩張桌子、一張床,床上有被子也有褥子,地面很臟,蚊帳、衣服亂作一團。
58歲的戶主薛增武告訴記者,王金良是他80歲的老母親2005年從集市上“撿”來的。“2005年冬天,我妻子和我母親去集上賣雞蛋,在集上看見他躺在一個冰涼的水泥臺上,他不會乞討要飯,只會在垃圾箱里撿東西吃。周邊村民也都不認識他,我老母親可憐他,給了他一些吃的;10天后,我母親再次去趕集時,他還在那里,我母親就把他領回家了。”
頭上的傷疤哪來的?咋不替哥哥報平安? “ 村里人說,養雞戶對外宣稱那名智障者是他家的遠房親戚,在他們家干一些掃雞糞、拾雞蛋、打掃雞舍的活。還有村民說他一不干活就會挨打 ,隔很遠就能聽見哭喊聲。”王家人說。
與王金良交流的過程中,記者發現王金良的智商跟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差不多 ,對于幾年來的經歷,他答不上來。不過,他可以清楚地說出自己的家庭住址、妹妹的名字、堂哥的小名,還能把他的名字“ 金良”,和他叔叔的名字“天才”寫下來。“ 即墨,移風店,官莊。”當問起他家住哪時,王金良回答得很清楚。“ 這么多年,你怎么不回家呀?”家人問王金良。王金良說:“ 不知道路。”
既然當事人記得家在哪,自己叫什么,薛家為何不把他送回家,或報警呢?王金良跟薛家非親非故,薛家為何對外稱王金良是遠房親戚呢?這兩點是王倩云最懷疑的地方。
出于好心收留他,沒報警是疏忽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看著他是個壯勞力,能給家里幫點忙、干點活,我們也不會留著他。”薛增武說,“我兒子腿部有殘疾,干不了重活,我又得去上班,家里一些養雞的活就讓王金良干。”薛增武說,薛家人把王金良一直當自己家人看,“他不跟我們一塊吃飯,每次都是拿到他自己屋里去吃 ,但我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他連東西南北都說不清,我們問他他家在哪時,他一會說在東邊一會說北邊,他自己也從沒跟我們說過他家在哪;沒報警是我們疏忽了。”薛增武說,王金良的智力時好時壞,在記者面前能寫出名字屬“超常發揮”,“我們沒限制他的自由,他自己經常去村里的小賣部買東西、去澡堂洗澡,要走的話完全可以自己走。”
薛家人說,王金良還不“老實”,經常從家里跑出去。“要是誰在馬路上遇見了他 ,隨便給他根煙或別的什么好處,他就乖乖跟人家走了。也正因此,我們才對外說他是我們家親戚,免得被壞人騙走。”
對于薛家的解釋,王倩云表示懷疑:“他們家在我哥流浪的時候提供了幫助,我感激他們;但我哥能說出家庭住址,如果他們不是扣著他不放的話,說不定我哥早就回家,我也不用費力尋找了,至少捎個信給我 ,也不用受這么多年的煎熬了!”
薛增武認為,王金良確實幫自己家干了不少活,“我們家養了5000多只雞,一天產生五六車雞糞,都是他來推。”但薛家供其吃喝,還給其買衣服、洗衣服,供其抽煙喝酒,因此是“雙贏”。“我可以這么說,要不是我們家收留他的話,說不定早凍死在路邊了。”
對于王金良頭上的傷疤,薛增武堅決否認曾對其實施虐待:“吆喝他幾句倒是常有,但我們絕對沒打過他。”
王金良說,薛家人并未把他關起來或捆起來,身上的衣服也是薛家給買的。當被問及頭上的傷是誰打的,王金良幾次的回答都不同,起初說是被物流企業打的,后又改口稱是被薛家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