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內政策扶持不斷加碼的同時,中國加入ICH(國際人用藥品注冊技術協調會)的影響也在逐步顯現,國內藥企競爭壓力隨之增加。那么,對于醫藥行業和康弘藥業的過去與未來,柯尊洪又有何感受?
10月13日,柯尊洪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的專訪時指出,一個人一輩子干不了多少事情,一個企業也是一樣,必須要聚焦你的定位和發展方向,所以康弘的定位很清楚,“能做到兩到三個走向全球的產品,這就是我的夢想,也是康弘的夢想。”
創新藥,正當時
與新興行業的企業家不同,專注于醫藥行業的柯尊洪很少站在臺前,但是也正因于此,使得他和康弘藥業更為務實。
1984年,柯尊洪從四川大學華西醫學院從事教學,調至華西醫學院附院一線工作。“80年代根本沒有創新藥的概念,化學藥都是仿制,中成藥也是老一套,然后就是進口藥,但是價格非常昂貴。”柯尊洪告訴記者,印象最深的是一種50毫克的膠囊,一粒膠囊的價格是47.5元,當時大學畢業生月工資才只有100多元,我當時說這簡直是天價藥。也正是這段經歷,讓他有了“要做中國人自己的藥”的想法。
由于醫藥創新投入大、時間長、門檻高,加上彼時國內藥企實力較弱,所以多數藥企都選擇了“短平快”的仿制藥道路。于是便出現了,國內創新藥發展落后、綜合競爭力不足等問題,并一直延續至今。對此業內更是將其調侃為,美國大型醫藥貿易公司只有2家,生產商200多家,研發公司20000多家。而中國剛好相反,創新藥研發公司200多家,生產商4000家,醫藥貿易公司17000多家。
直至1994年,“科班出身”的柯尊洪下海經商創辦康弘藥業,創立之初就提出創新是立業之基、生存之本、發展之路。康弘第一個產品松齡血脈康膠囊,就是自己研發,并申請了處方專利。“當時給研發部的定位也比較粗糙,但是基本明確了創新的方向。”柯尊洪介紹稱。
所謂的方向即是“三不原則”,沒有明確市場定位的不做,未能滿足臨床需求的不做,沒有知識產權的不做。
不過,隨著今年6月國家食藥監總局加入ICH,國內藥企競爭壓力大增,開始倒逼其加快創新步伐。需要指出的是,與80年代不同,目前國內規模以上藥企資金、技術等都有了一定積累,加上醫療改革相關配套政策不斷落地支持,新藥研發開始提速。
“近幾年,國內已經有很多新藥申報,但是離正式上市還需要一定時間,國內企業的創新產品份額會逐步提升,現在趨勢已經出來了”柯尊洪說,尤其是近幾年把創新作為國家發展策略,這對整個醫藥行業發展推動很大。
之所以柯尊洪如此堅定創新,除了個人經歷、行業發展趨勢等因素外,他還始終抱有一個想法,就是“作為一個大國,一個民族的健康是不能掌握在別國的手里,不能由別的國家來控制的。”
濃縮的“大飛機”
安全、有效、穩定、均一、經濟,藥品的特殊屬性,就注定了醫藥研發過程的艱難,甚至將其稱為濃縮的“大飛機”亦不為過。
康弘藥業的明星產品康柏西普,同樣也不例外,人們只看到了它直接跳過I期、II期,直接進入美國FDAIII期臨床實驗,逼迫競品雷珠單抗在國內大幅降價,但是卻很少人會關注其研發過程的艱難。
“在研發之初,我們對生物藥的認識是很有限的,當這個項目上馬以后感覺是四處碰壁,沒有前車之鑒,找不到出路,于是只能到處拜師求教。”柯尊洪介紹稱。比如康柏西普研發中的一項檢驗,康弘藥業先聯系了國內一家醫院檢驗,但是結果是否準確卻不得而知,于是公司再次聯系到國外機構復檢,在對二者檢驗結果比對后,方才最終確定了檢驗結果的有效性。
“康柏西普的研發過程也是分段進行的。”柯尊洪指出,新藥研發更重要的是系統的整合能力,是一個又一個團隊前仆后繼的協作能力完成一項又一項的研發。我們是整合全球最尖端的一批力量,比如公司顧問便包括了全球最頂尖的眼科專家。
與生產仿制藥“上市就算成功”的情況不同,創新藥在上市后并不意味著研發工作的結束。“如果新藥的不良反應發生率是千分之一,但是如果是100萬人使用,就會發現到處都是不良反應。所以還要繼續深入研究,這些不良反應為什么會發生,怎么盡可能去減少這些不良反應。”柯尊洪表示,偉大的產品不是產生在實驗室,而是在市場。
正因于此,康弘藥業并未向其他領域拓展,而是將主要精力專注于眼科、中樞神經這兩大領域繼續深耕。
不容忽視的是,一個領域的技術突破,往往會帶動上下游行業技術革新,從而產生集群效應。以康柏西普為例,需要通過特制的針頭注射到眼內,但是目前國內還不具備該針頭的生產能力,“當一個產業走到前面的時候,如果配套產業跟不上,其實他也是很脆弱的。我們尋找針頭的供應的同時,也愿意投錢支持一些針頭生產企業,讓他們研發出更領先的產品。”柯尊洪介紹稱。
不難看出,康柏西普的成功并非偶然,領導的決策與魄力,潛心數十年,耗資數十億,隨時有臨床療效不達標而放棄研發的危險。上市后迅速開疆擴土,攻城拔寨,搶奪回本應屬于中華民族的一片市場。
如今,康柏西普讓柯尊洪引以為傲,“我希望有一天康柏西普能夠走出國門。”
或許,這就是當今民族醫藥創新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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