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箋是剪紙藝術的一種,俗稱過門錢、門吊子或花紙,在山東境內主要流行于臨沂、濰坊、棗莊等地。在臨沂郯城有句諺語,“過門錢兒,落門錢兒,落到地上都是錢”,寄托了人們對門箋納福求祥的良好祈愿。近十幾年來,機械加工門箋搶占了大部分的銷售市場。手工加工者從數(shù)百戶銳減至僅有幾戶,依靠質樸的鄉(xiāng)土氣息和心琢手鑿的韻味退守定制、收藏、展演等相對高端的市場。
本報記者高祥邱明
靠做門箋蓋起小洋樓 今年58歲的郯城縣馬頭鎮(zhèn)萬高冊村村民張乃蒼,蹣跚學步時就圍著上一輩人做門箋的桌子轉悠,14歲時掌握了全部技能。如今,作為代表性人物,他已是通過認證的臨沂市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項目傳承人。
2015年底,張乃蒼花費30多萬元,在村里蓋起了使用面積達400多平方米的樓房。建房子及添置新家具的錢,正是他和家人制作門箋賺來的。
當?shù)氐拈T箋,由紅紙或彩紙鏤空鑿刻、粘貼而成,一般由5張不同顏色的門箋構成一套。在除夕當天,按照“紅東、綠西、黃當中”的順序張貼在門楣上。
門箋看似簡單,實由制版、鑿刻、換芯套色、粘貼等十余道工序而成。其中鑿刻是核心工藝,最難掌握。時至今日,張乃蒼仍是家里唯一精通這道工藝的人。做門箋時,他的妻子、兒子、兒媳等只能幫他打下手,做其他稍微簡單些的工序。
“天南海北過來訂貨的人多到踩壞門檻,拿不到貨就住下,等著我們趕制。”張乃蒼說,上世紀70年代末到2000年前后,是當?shù)厥止らT箋業(yè)的輝煌時期。
當?shù)卣块T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1980年,只有160多戶人家的萬高冊村,春節(jié)前3個月生產(chǎn)了100多萬套門箋,產(chǎn)值達90余萬元。在當時,這個數(shù)額足以讓人引以為傲。
“不做了,早不做了。”18日,在手工制作門箋較為集中的馬頭鎮(zhèn)萬高冊、小馬頭等村尋訪民間藝人時,得到最多的回應是他們有的已經(jīng)改行,有的轉為批發(fā)銷售機器加工的門箋。整個馬頭鎮(zhèn),現(xiàn)在仍堅持手工制作門箋的從業(yè)者僅有數(shù)人。
本世紀初,電腦制版、機械加工等現(xiàn)代化生產(chǎn)手段被引進門箋行業(yè),一臺設備一天可以生產(chǎn)出5000多套門箋。而傳統(tǒng)工藝,一家老小齊上陣,一天也僅能做成十幾套門箋。
“十幾年前我就不干了。”今年46歲的馬興廷說,他曾經(jīng)背著整袋的門箋,徒步或騎著自行車到過高密、諸城等地銷售。后來感覺這個行當太苦,再加上出現(xiàn)了機械加工的門箋,雖然門箋的銷售市場依然火爆,但手工門箋出活慢,趕不上機器的速度,成本又比機器的高,還不如出去打工掙錢多,成家后他就改行了,村子里的其他同行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不干了。只有他的父親馬德標,堅持到老,做了一輩子門箋。
兩年前停手那年,馬德標從入秋后就備料,到過完春節(jié),他做出的門箋只賣了五百多元。“還剩了一摞到現(xiàn)在也沒賣完,你們不來采訪我都忘了。”18日中午,馬德標從床頭的紙箱里翻出層層包裹的門箋,向記者展示完以后,他又對大兒子說要拿到過幾天的臘月集上接著賣。
收藏展演市場有商機 “與流水線出來的門箋相比,手工門箋的價值應該體現(xiàn)在傳統(tǒng)和藝術上。”張乃蒼說。對一般消費者而言,機械加工與手工制作的門箋區(qū)別并不明顯,兩者的價格差異是主要的選擇標準。
面對日漸萎靡的盈利前景,仍堅持手工技藝的張乃蒼等人,另辟蹊徑,主打定制、收藏、展演等盈利較高的市場。
18日,張乃蒼正收拾行裝,準備赴濟南參加由省文化廳組織的山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月系列活動。類似展演活動以及到學校開展的手工興趣班培訓,近幾年他已參加了數(shù)十場。
同時,在當?shù)卣块T的扶持下,手工門箋還借鑒攝影、繪畫等藝術形式,演變出廳堂裝飾類產(chǎn)品,一改只在春節(jié)掛到門楣上的消費模式,拓展了消費渠道。“一套量身定做的門箋,加上木框裝裱,從以前的幾元錢一套能賣到兩三百元一套。”張乃蒼說,盡管目前這款產(chǎn)品的銷售量不大,但隨著大眾審美需求的提高,手工門箋質樸的鄉(xiāng)土氣息和心琢手鑿的韻味會逐漸被接受,市場前景很樂觀。
[編輯: 張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