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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島城熱浪撲面，下午2時，在海山社區的活動室里，85歲的霍乃文老人被20多個孩子圍在中間，給孩子們講述自己的故事。目睹了日軍活埋自己的雙親，被日軍抓去煤礦做勞工，后來逃出來加入了八路軍，打過日本鬼子，參加過遼沈、平津戰役，平時很少言語的老人說到這些經歷，一下打開了話匣子。為了讓社區里的孩子們有個豐富的假期，社區和啟嘉塾園幼兒園組織了公益課堂，征集志愿者幫忙給孩子們講課，霍乃文報了名。這么熱的天，老人這么大年紀，擔不擔心他的身體狀況？社區工作人員笑呵呵地說，老人每天早晨跑步，最近還參加了社區羽毛球比賽，跟一群剛過60歲的人組成老年組，結果他拿了老年組第一名。

　　目睹父母被活埋 讓孩子不忘歷史

　　為了準備志愿者活動的講稿，霍乃文認認真真寫了一個星期。稍有點耳背的他拿著稿子反復念給子女聽，讓他們挑錯誤，知道講課是在下午2時，保持午睡習慣的老人提前幾天就改了作息。“我一定要來講講，我的那些老戰友就剩我一個了，我得把這段歷史告訴孩子們，讓他們珍惜現在的生活。”

　　“孩子們，我叫霍乃文，1930年8月15日出生。其實我也不記得我的生日，就知道我是1930年的人，8月15日是在第四野戰軍第12兵團的時候，肖勁光司令給我定的。當時要填個人材料，我說不記得生日，肖司令說，就填8月15日。后來我才知道，8月15日是日本天皇宣布投降的日子。”六七歲的孩子們驚奇地聽霍乃文老人娓娓道來自己的故事，他們一陣耳語，怎么可能不知道生日？爸爸媽媽沒給你過生日嗎？對抗戰的歷史，很多孩子并不知曉，已經上5年級的蔡金濤是這群孩子中最大的，“抗日戰爭的時候解放軍吃不上飯！”霍乃文慈祥地夸獎孩子，糾正他解放軍是1944年之后的稱呼。

　　已經反復準備過講稿的老人脫稿給孩子們講起來。“1942年，鬼子進入我們的村莊開始掃蕩，實行所謂的‘鐵壁合圍’政策，也就是燒光、殺光、搶光，只要見到中國人無論男女老少都用刺刀刺死，然后用火把房屋燒掉，看到這些，我嚇得渾身發抖，鬼子把全村的老百姓集合起來訓話，把老弱病的村民活埋，我的父母當時重病纏身，日本人活生生把他們二老拖到坑里埋掉，我跟我姐、我弟哭成一團，這一幕到死我也忘不了。后來我被日本人抓勞工，抓到東北的煤礦里做苦力，因為太小，成天吃不飽，天特別冷，我穿著單衣，鞋破了，踩在地上就被凍住，得使勁抬腳才能從冰上把鞋撕下來。”霍乃文說，因為個頭小，身體又虛弱，當年在礦下暈倒過好幾次。他聽說，這些挖出來的煤是要運到日本做資源存儲起來的。“我聽工友們說，八路軍就要打過來了，領導中國人民抗戰打日本鬼子，1943年我從煤礦逃出來，到處找大部隊。我找到了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我說我要參軍，負責征兵的人就笑，說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來。我不服氣，部隊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部隊打仗我也不走，我說我沒有家了，沒有地方可去，你們不收下我，我就一直跟著。”最后，霍乃文被編入了警衛團，因為出身苦又機靈能干，他成了第四野戰軍第12兵團肖勁光司令的隨身警衛員。

　　舉著手電當燈用 協助司令看計劃

　　“戰爭年代，司令員和普通戰士一樣，沒地方睡，就睡在桌子上，很多時候吃不上飯。晚上來了作戰計劃，沒有燈，司令就叫我舉著手電筒照亮。我的任務除了保衛，還有送信，在各個部隊中間傳遞消息。冬天雪能達到1米深，我扒拉開雪一路跑，路上得小心別被敵人把情報截了去，別被俘虜。其實我不怕死，最怕的就是送信回來找不著部隊了。這種事常有，兩個部隊距離遠，一來一回，可能原來的部隊已經開赴別處去了。”

　　霍乃文先后參加了遼沈戰役和平津戰役，目睹了戰士英勇殺敵，頑強作戰，含著眼淚掩埋了無數倒下的戰友，霍乃文說自己是幸運的。女兒說，她有時候問老人想吃點什么好東西，老人就會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這些就夠好了，想想那些戰死的戰友，他們吃到過什么。”

　　老人想做志愿者 全家人都來陪同

　　老人說，戰爭年代他根本聯系不上家人，后來才知道，姐夫李光修也是一名很早就投奔于革命的地下工作者，他曾擔任河北省曲周縣第二區區長。后來，弟弟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姐夫已經去世了，弟弟精神狀況不太好，以前的事一會兒記得，一會兒忘記，所以我特別想把我的故事講給孩子們，我們絕不能忘記歷史。”

　　在社區講堂，霍乃文老人的子女守在一邊，幫著孩子們切西瓜，“老人做志愿者不拿錢還貼錢買水果，為了這個活動，他激動地天天問我還有幾天就要開講了。”為了能準時到，老人搬到了距離社區課堂比較近的女兒家等候。“他說起老戰友，激動地掉眼淚，我們怕他太激動，都來陪著他，也給孩子們服務。”老人的女兒說。

　　記者 趙黎

[編輯: 劉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