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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丈夫因悲傷發出啜泣聲時,張煥枝緊閉嘴唇沒什么表情。
12月12日晚,收到最高人民法院宣布指定山東省高院
復查備受關注的
聶樹斌案的消息后 ,聶樹斌的母親張煥枝徹夜未眠。13日一早,她就趕到兒子墳前,告訴兒子這個全家人已經等待太久的消息。對于最高法決定復查聶樹斌案后,傳來一些對復查結果樂觀的聲音。老人既期待,但又很冷靜,甚至還有些擔憂。“異地法院來復查是好事,但希望山東高院的復查不是走過場。”張煥枝說。
復查“等得太久太久了” 12月13日中午,河北省石家莊市鹿泉區下聶莊,71歲的張煥枝站在院子里,正接聽一個律師打來的電話。從12日晚最高法宣布復查聶樹斌案開始,她的手機已經接聽了近百個來電。打來電話的,除了幾位律師外,幾乎都是媒體記者。
1994年,石家莊市西郊發生一起強奸殺人案,聶樹斌被指控為嫌犯,經審判后于次年被執行死刑。2005年,河南警方控制王書金,他承認自己是“聶樹斌案”真兇。此事后被稱為“一案兩兇”。
張煥枝說,她一直認為自小就膽小怕事的兒子不會犯罪。王書金案被媒體報道后,引起社會對聶樹斌案的廣泛關注,更加堅定了張煥枝的“申訴”的信念。12日晚,最高法宣布復查聶樹斌案的消息傳來,張煥枝徹夜未眠。“等得太久太久了。”面對記者們不斷提出的“對案件復查怎么看”的問題時,張煥枝重復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最怕沒為兒子找回清白 從王書金案被披露算起,張煥枝為兒子聶樹斌的案件進行申訴,已經走過了9年。張煥枝的代理律師劉博今告訴記者,實際上在此之前,張煥枝就已經在為聶樹斌案“奔走”,而王書金案發生后,確實讓更多的人對聶樹斌案的全過程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最高法決定復查前,這幾年里,聶樹斌案的卷宗,我們幾位代理律師始終都沒有看到。”劉博今告訴記者,事實上,河北省高院幾年前就曾表態對該案進行復查,但卻一直沒有進展公布。接受張煥枝委托后,包括他在內的多名律師,先后50多次向河北省高院提出閱卷要求但均未果。
如今,已經71歲的張煥枝患有高血壓,腿腳也越來越不利索,但最高法宣布復查聶樹斌案之前,她仍然堅持每月都去省高院詢問結果。“說實話,我真考慮過走這條路要走到死。”張煥枝說,自己年齡越來越大,她最怕的,就是有一天真的走不動,甚至是要“離開”時,還沒有為兒子聶樹斌“找回”清白。
“相信異地審理會排除干擾” “需要簽署新的協議,這樣我們才能盡快到山東省高院去辦理相關流程手續,爭取能盡快閱卷。”13日中午,劉博今從北京趕到張煥枝家,一方面簽署新的委托協議,更重要的是,針對復查要商討下一步計劃。
記者注意到,最高法宣布要復查聶樹斌案的消息后 ,隨即又發布了答記者問。劉博今表示,最高法的答記者問很及時,對大家普遍關注的幾個重要問題進行了釋疑。“其中最核心的就是閱卷問題,相信異地法院復查聶樹斌案,會排除一些干擾因素,律師閱卷等合法要求也會得到保障。”
張煥枝告訴記者,當得知并確認最高法做出復查聶樹斌案的決定后,她的確很興奮 。但細想一下,幾年來申訴之路走得非常不易。因此,對于一些對聶樹斌案復查結果的樂觀聲音,張煥枝說她已經冷靜下來,甚至有些擔憂:“希望山東高院對于聶樹斌案的復查,不是只走走過場。”
記者注意到,在12日晚最高法發布的答記者問中明確提到:“山東高院將抽調精干力量組成合議庭復查此案,為確保司法公正,人民法院將依照法律規定公開復查此案。”
律師赴濟南申請閱卷 13日傍晚,在和張煥枝簽署完委托協議,并商討好下一步計劃后,劉博今律師返回北京。在來張煥枝家的路上,劉律師就已經決定14日趕赴濟南,計劃周一一大早就到山東省高院,向法院遞交相關材料,與相關法官做好對接工作,爭取盡快閱卷。
對于案件復查所要做的工作,劉博今律師表示 ,閱卷是關鍵環節,聶樹斌案幾個卷宗中是否有疑點肯定是核心問題。劉博今介紹,依照法定程序,案件復查可能出現的裁定結果,一是法院最終裁定維持原判,二是法院根據聶樹斌家屬申訴、復查情況啟動再審程序。“先按照法定程序走,結果目前尚無法預測。”聶樹斌的母親張煥枝則表示 ,對于案件復查,她的期待只有一個,就是法院做到公正公開,還兒子一個清白。“如果復查結果是裁定維持原判,我會繼續申訴。”據《法制晚報》
聶母張煥枝——
—他每個骨頭縫的細節我都知道 記者:你說去兒子墳前捎話了,說了些什么?
張煥枝:一些簡單的話,告訴他最高法的決定,還有媽媽沒有放棄,律師沒有放棄,國家的法治大環境在變化,要他有信心,等到清白這一天。
記者:聽到最高法指令聶樹斌案復查后,你具體的期望是什么?
張煥枝:我希望山東高院不要走過場,認認真真復查這個案子。還有就是追責,如果河北高院不存在一點兒問題,為什么這么多年不讓律師閱卷呢?
記者:如果復查再審后還是維持原判你會怎么辦?
張煥枝:會申訴到底。我兒子,我生的他,養的他,他每個骨頭縫的細節我都知道,他的習慣我都能掌握,他說什么話,做什么事,我都能料到。
記者:現在的你好像已經很熟悉法律條文和程序了?
張煥枝:說句實心話,還是不熟悉,有些個話該怎么講,我都咨詢律師。幾年前,可以說,我都不知道任何法律程序。但是現在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則。有的人到法院就胡罵,罵政府和法官,好像是要挾。我從不罵,都是講理來著。
記者:有沒有設想過可能出現的最壞狀況?你年紀漸漸大了,但兒子的案子還沒有結果。
張煥枝:想過。我老了,到最后了,生命要結束了,兒子的案子還是沒結果。就算我生命不在了,我還是可以囑咐家人,委托律師繼續辦。據《新京報》
(來源:半島網-半島都市報) [編輯: 張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