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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年間,即墨來了一位好縣官,他勤于政事,關心民生,任職15年,率領鄉民開泉莊河排除即墨西北洼的洪澇,重修墨水河大壩以防汛,修北河大橋便民出入即墨城 ,還組織人員編修《即墨縣志》……凡此種種,倍受即墨人敬仰和擁戴,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
尤淑孝70壽辰時,即墨士民為他立“尤公德政碑”,以表其功績,同時建祠供奉。
他為百姓修大壩修城墻 在2003年新編纂出版的《嶗山志》中,收錄了碑記53篇,大部分是廟宇碑碣,少數記事碑和墓碑。就其內容而言,有10篇是歌頌父母官功德的,卻只涉及了4個人,即童公、康公、尤公和沈公。其中,尤公即尤淑孝,人們不忘他“潔己愛人,興利除弊”、“仁明蒞民”的德政,贊頌他“鋤豪惡,清獄訟 ,固守圉,興學校”。所以為他樹了《磐石猶存碑》。
尤淑孝(生卒年不詳),字孟仁,號過亭,直隸大興(今河北省)人,舉孝廉方正(孝廉方正科是清代特設的制科之一,它是結合漢代原有的孝廉和賢良方正科目而得名)。據清同治版的《即墨縣志》記載,乾隆十九年(1754年)任山東即墨知縣。事實上,尤淑孝不是第一個在即墨為官的尤家人,他的
爺爺尤三省,進士出身,順治十五年(1658年),以侍衛出任鰲山衛守備。
在任15年間,尤淑孝嚴格要求自己,關愛他人,為即墨地方興利除弊,做了許多實事、善事,政聲顯著。
《即墨縣志》副主編孫鵬在《即墨史乘》一書中寫道,即墨自乾隆十三年(1748年)以來,連年遭受旱災、蝗災、冰雹災害,加之疫病流行,百姓多逃往他鄉,縣域之西北鄉尤其嚴重,許多農田由于無人耕種而荒蕪。即墨城墻也由于多年失修,多處破敗,城西南淮涉河(今墨水河)之大壩也被洪水沖毀。城北的大河(今龍泉河)因無橋梁,百姓出入縣城只能涉水而渡……尤淑孝到任后,對上述民生要事一一解決。
他先親自前往重災區西北鄉之泉莊進行調查,得知此一代地勢低洼,“夏秋之交,時雨磅沛”。想要解除民困,必須先除水患。于是,他親自率部前往,“度其高下,量其遠近”,規劃治理方案。于早春農閑之時,集周圍村子里的壯丁,動工開挖泉莊河,歷經三個月,一條長達三十余里的人工河工程竣工,使大片澇洼地的水流入大沽河,數百頃的土地變成了良田,招引諸多流民返鄉耕耘。
1755年,他在城東南建風云雷雨山川壇,祈風禱雨;1759年,他將位于縣城南偏西的龍王廟移建至南門外偏東處。當時,位于縣城西南的淮涉河壩,由于年久失修,經常被洪水沖潰,不能預防河水泛濫。為使人民免受洪水之災,尤淑孝又與城中士民議修大壩,共同認為“城為民之衛,壩為城之基,欲修城,自壩始,如壩毀,則水入城中,為害非淺。”于是多方籌湊資金,調撥民工,對大壩進行整修。經過半年多施工,共計用石料數千車,柏木樁數千株,一條長70丈,寬2丈的大壩告竣,徹底排除了城區水患。
同時,由于位于城北部的北大河橋年久失修,早已倒塌,為方便地方百姓,1760年,他又對其進行了重建。
在完成了這幾項工程之后,正欲議修城墻之事,這時候正好碰上了公文下達,以后修城的工料費不能申請了。尤淑孝馬上召集僚屬以及城中士紳商議,或獻料、或鳩工,自籌資金,歷時三年,使“數百年未修之城,一朝煥然。”
重新編纂《即墨縣志》 尤淑孝重視地方文化建設,在任期間,他組織人員,搜集整理地方史資料,甄別真偽,確定體例,重新編纂了《即墨縣志》,共計12卷,保存了大量珍貴的地方史料。
孫鵬說,《即墨縣志》自明萬歷十一年(1583年)編纂成書后,到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已有180年未曾續修。尤淑孝任即墨縣令后,連年豐收,百業俱興,盛世修志之時機已成熟。于是,由尤淑孝帶頭,聘請藍重谷、楊玠等“邑中博綜能文者四五人”開局纂修《即墨縣志》。他們以萬年歷版《即墨志》為宗,續增者以類補入,并對前志正訛辨誤,刪繁就簡。歷時四個月,縣志告成,全書共6本,12卷。該志在史料的翔實、取材的詳略、體制的完備等諸多方面均比萬歷版《即墨志》前進了一大步,為即墨的文化建設作出了重要貢獻。這次修志體例嚴謹,為史志編纂奠定了很好的基礎。他所編修的縣志,到今天即墨人還在稱道。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尤淑孝的書法非常精湛。他博學多才,曾當過太子的老師,可見書法功底、水準非常高。他撰寫的縣志序言以行書寫成,既有碑的勁挺,又有帖的俊逸,高雅傳神,可惜當時的印刷技術落后,整個序言的書法以木版刻成,使書法多少加入刻工的臆想,不能真正體現書法家的美學觀念。尤淑孝還留有《勞山》《中秋宿瀚河庵》《上清宮》等詩篇。
尤淑孝表彰孝義寫傳記 在尤淑孝當即墨縣令之前,曾在河北雞澤縣當教諭。他寫了一篇《武龍小傳》,此文經過任建先生翻譯過來,稱此為“武龍愚孝”,講述了武龍的孝義。
武龍,是雞澤縣槐橋村人。他的父親名叫武執兢,伯父名叫武成,都是縣學的庠生。乾隆十年冬天的某一天,執兢與武成的女兒因為一件小事發生了口角,當時武成正在患病,躺在床上,聽見他們吵架,十分惱怒,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要毆打執兢,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把屁股給摔傷了。于是武成把執兢告到了縣上,官府把執兢關到了監獄里。
武龍見父親被捕,一心要營救。于是親自跑到縣里,哭著哀求縣官,釋放他的父親,回到村里哀求他的伯父武成諒解他父親的荒疏,要求出面保釋。當時正是寒冬臘月,地上的積雪足有三尺厚,寒冷的天氣幾乎可以把人的手指凍掉。武龍每天來往縣城與槐橋村數次,伯父看其可憐,因此也就松口了,說:“我原諒你父親了。”武龍聽后十分高興,跑到市場上去買酒肉準備酬謝伯父。等到從市場回來,一到家門,聽見了一陣哭聲,知道伯父已經去世了。武龍十分絕望,頓足大哭道:“官府一定以為伯父的死是因為父親的緣故,這該怎么辦?我應當以自身代替父親去坐監獄。”于是就哭著跑了出去。
第二天,在附近的一口井里,發現了一具尸體,打撈上來以后,原來是武龍投井自盡了。官府聽聞后,也很欽佩武龍的意志,不久就把武執兢釋放出去。當年武龍年才二十歲,正在考取秀才,可以說有著遠大的前途,但他為了拯救父親出牢獄,不顧自己的生死,雖然是愚孝之極但也有可取之處。我尤淑孝身為雞澤縣的教諭,表彰孝義以促進社會良好的風氣,是本職所在。因此寫了這篇傳記。
爺爺曾任鰲山衛守備 清同治版《即墨縣志》有一個非常有趣的記載,祖孫兩代相隔八十六年分別在鰲山衛和即墨縣主政,兩人均潔身愛民,興利除弊,為人民所稱頌,這二位即墨歷史上的名宦即是尤三省和尤淑孝。
即墨市博物館副館長陳海波說,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沿海地區倭寇活動頗繁,明太祖朱元璋在山東地區建立“九衛十八所”,鰲山衛就是九衛之一。它下轄雄崖所和浮山所,二所軍事上互為犄角。行政上不隸屬于地方,直接歸山東都司指揮。
尤三省任鰲山衛守備時,正值西南邊陲三藩活動最活躍的時期,膠東地區反清復明的勢力蓄勢待發。這種狀況下,如何加強已有的軍事設施,鞏固加強以利于統治,選擇一個正確可靠的人非常重要。尤三省進士出身,又是順治皇帝的貼身侍衛,因此對于即墨鰲山衛這個重要的軍事基地來說,朝廷派他出任比較合適。
尤三省到任后沒有辜負朝廷對他的期望,很好地履行了他的職責,因功績卓著累遷升官至天津鎮總兵,相當于現在的天津市警備司令。
尤三省任期內輕徭薄賦,愛民如子,他革除吏治弊端,成功守衛鰲山衛。86年后,其孫尤淑孝的到來,讓即墨百姓重新感受到尤家人的寬厚,至今即墨人仍念念不忘尤氏祖孫二人的恩情。
尤家人與青島名山 近幾年,有市民在鰲山衛鎮爬天柱山時,發現許多巨石上都有一個奇特的大洞。形狀極像臉盆,直徑約50厘米,深度也有50厘米左右,總共發現了百余個大小不一的“石盆”。這些石盆到底是人工鑿出的,還是天然形成的呢?
陳海波副館長說,根據同治版《即墨縣志》記載,天柱山上確實有很多“石盆”,是明清兩朝的鰲山衛指揮使派駐在天柱山上的守軍的“水缸”。
陳海波介紹說,由于天柱山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既可以對鰲山灣海面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還能扼制住鰲山灣、田橫灣等沿海地區通往內陸地區的道路。因此,鰲山衛指揮使(守備)便在山上派駐軍隊并設“哨所”。由于山上沒有水庫,向山上運水也不容易,山上守軍便在山上鑿出一個個“石盆”,積攢雨水飲用。1658年,清朝順治皇帝的侍衛尤三省出任鰲山衛指揮使,尤三省指揮士兵,對山上的“石盆”進行了擴容,以便存貯更多的雨水。
而尤三省的孫子尤淑孝曾經到嶗山視察,寫有《嶗山二首》其中寫道:山海連綿面面開,一朝游覽亦奇哉!路從石隙盤旋上,潮自天邊浩蕩來。
在華樓山北響石村登山,沿途山路有十八盤,俗稱“小十八盤”。山勢至此豁然開朗,向西經過“名山第一”碑,穿過幽深的竹徑,就是華樓宮。“名山第一”碑原鐫刻之字為“海上名山第一”,由明代巡撫趙賢題寫,后此碑被毀,清代即墨知縣尤淑孝另建石碑,題刻為“名山第一”。
城市信報/信網記者 魏軍
(來源:半島網-城市信報) [編輯: 李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