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茂軍在測量作業。王超 攝
走的是荊棘叢生的荒山野嶺,去的是人跡罕至的海島灘涂。北起鴨綠江口,南到福建沿海,他量天測海,常年與寂寞相伴,與蛇蟲為伍。入伍22年來,
北海艦隊某作戰支援艦支隊偵測船大隊公茂軍先后被評為海軍“十大杰出青年”、“全軍優秀士官”,當選為“為新中國軍事測繪事業做出杰出貢獻的先進個人”,榮立二等功3次。10月2日,記者走進北海艦隊某作戰支援艦支隊偵測船大隊,傾聽了這位曾7次和
死神擦肩而過的英雄的傳奇故事。
3個月摸透先進儀器“脾性” 國慶節期間,記者來到北海艦隊某作戰支援艦支隊偵測船大隊采訪,該大隊政委榮希軍告訴記者:“我隆重地推薦一個人,我們大隊測量作業二中隊分隊長、二級軍士長公茂軍。不過,他正在外執行測量任務。你們電話采訪一下吧,肯定會大有收獲。”誰知電話撥了四五遍,卻始終無法接通。“估計又在進行野外測量,‘老公’有個習慣,工作的時候從來不帶手機。”榮政委說。
在公茂軍的宿舍里,榮政委向記者講述了公茂軍的故事 。1998年,公茂軍從總參測繪學院士官班畢業后,分配到大隊測量作業二中隊擔任測量員。
學習測繪沒有什么捷徑可走,關鍵是勤奮認真。他為自己制訂了一份詳細的學習計劃,沒有現成的教材,他跑到駐地書店自費購買測繪方面的專業書籍;學習中遇到難題和疑點,他逐條記錄下來,虛心請教大隊工程師、技術員。就連回家探親,他都要跑到一些地方測繪公司現場學習取經……
有一年,從國外引進了一種新裝備,可整套設備沒有任何中文資料,有的只是厚厚的英文說明書。為攻下這個“堡壘”,公茂軍抱著一本英漢大詞典,不分白天黑夜對著儀器一字一句地翻譯,并對照著練習操作。經過3個多月的刻苦攻關,他不但將英文說明書全部譯成了中文,而且完全摸透了這一先進儀器的“脾性”,使測繪速度和精度都得到提高。
外出測量時多次遇險 一次執行沿海測量任務,吃完早飯,公茂軍就帶著一名新戰士,每人扛著儀器,向茫茫深山進發。山里沒有路,遇到雜草藤條,就用砍刀開路,碰到樹枝,就用鋸子除杈。密密匝匝的灌木叢越走越難,海拔500米的山越爬越陡。快到半山腰的時候,那名新戰士已經氣喘吁吁,公茂軍一把搶過新兵肩上的儀器,扛著繼續走。快到山頂的地方,他也明顯感覺體力不支,便坐下來休息。
突然,他感到小腿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只見褲腳外面露出一條小指粗、黃白相間的蛇尾巴!他的心頭一緊,竟是一條毒蛇,還有半米多長露在褲腿外。來不及多想,他便掄起鋸子朝自己的小腿猛地砍下去,向外一撥,迅速跳起來抖動褲腿。蛇被砍成兩段,散落在草叢中。新戰士趕緊掀起他的褲腿,頓時嚇哭了,十來個鋸孔在小腿上一字排開,冒著鮮血。他倒像沒事一般,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扎住小腿:“流血總比丟命好嘛,沒什么。”
一次出測,趁著平潮沒流,他帶著官兵小心駕船靠上暗礁進行測量。剛剛測完幾個點,潮水卻像逃命般突然退去,小船在急流帶動下劇烈晃動。只聽見“咔咔咔”幾聲悶響,載著測量裝備的船體被暗礁撞破,海水迅速向船內倒灌。
“快,保護儀器!”離儀器最近的公茂軍迅速把儀器舉過頭頂,可單薄的身體附上40多公斤的儀器,加之小船邊下沉邊晃蕩,他只能咬著牙,晃晃蕩蕩地沿著幾塊暗礁慢慢爬到不遠處的一塊礁石上。等和戰友們一起把儀器全部搶救出來,公茂軍才發現自己的腳掌被劃開一道15厘米的口子。
入伍以來,他遇險的經歷很多,7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但他每次反而安慰戰友們:“沒事的,我是誰呀?我是愛我河山的‘老公’。”
女兒快滿月,才見孩子面 記者了解到,長年工作在外,公茂軍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愛情對他來說成了奢侈。家里曾經連續給他介紹了4個對象都沒有成,原因是女方嫌見面太少,家里根本照顧不上……
后來,經別人介紹,一位樸素的農村姑娘薛靜茹喜歡上了這位兵哥哥。公茂軍和薛靜茹決定舉行婚禮時,一次重要的沿海測量任務宣布開始,左右掂量,他選擇推遲
婚期。后來由于任務重、時間緊,他竟連推2次婚期。2004年10月,他們走進了婚姻殿堂。
偵測兵每年都是“三月離家十月歸”,像候鳥東奔西走,過著牧羊人式的生活。他和妻子薛靜茹結婚以來,已經兩地分居10年,在一起的時間卻不足半年。
6年前,公茂軍在二中隊擔任分隊長,那年他舍下懷孕的妻子薛靜茹遠赴數千里之外執行測量任務。由于薛靜茹身邊無人照顧,走后一切家務都落到了她一個人身上。有一天,她在彎腰掃地時一不小心摔倒了,最后導致流產,在最需要人關懷的日子,公茂軍卻因測量任務無法履行一個丈夫責任和義務。
去年9月,得知妻子薛靜茹再次懷孕,公茂軍喜出望外,趕緊請假匆匆趕回家,照顧了幾天妻子。之后,又離開妻子外出執行任務了。這一走,直到今年5月份,女兒出生快滿月的時候,公茂軍才匆匆結束測量任務趕到家。一個大男人激動地抱著孩子不肯撒手,眼淚一直不停地在流。
放棄高薪選擇留在部隊 隨著近年來任務的不斷增多,公茂軍常年帶領分隊人員一道爬高山、涉灘涂、跨河溝,甚至要闖無人區,艦艇測不到的地方全靠他們徒步施測。春季測量,淤泥、河水冰冷刺骨;夏天又要經受著烈日酷暑、風吹雨淋。長年的外業工作,使他身體長期超負荷運轉,患了嚴重的風濕病。而且白天眼睛長時間對著儀器,晚上對比數據,他的視力嚴重下降,而且伴有散光。
在二中隊官兵的記憶中,公茂軍從未休過一次完整的假期,每次回家,平時工作從不帶手機的他,卻常常手機不離身,以便部隊有緊急任務能第一時間聯系到他。
20多年前,公茂軍做過一次選擇,當時,前途光明的地方工作和參軍擺在面前,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后者;20多年后,這樣的選擇再次擺在他的面前。去年底,公茂軍三級軍士長服役期滿,面臨轉業或留隊。早就對公茂軍青睞有加的地方某測繪公司老板找到他:年薪十萬元起、老婆安排工作。說實話,這樣的條件對公茂軍來說有相當大的誘惑,畢竟,自己對家庭、父母和妻子虧欠太多。但公茂軍說:“我出身于一個農民家庭,當了兵,入了黨,我常想,這一切是誰給我的?是組織,是黨,是祖國,作為一名黨員要有所犧牲,有所追求。”這份追求和境界,讓他在選擇面前把感情的天平傾向了部隊。
記者 郝園園 通訊員 王慶厚 丁銳
(來源:半島網-半島都市報) [編輯: 張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