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毛凱麗摘豆角準備做飯。

　　走進毛凱麗的家,可以用老弱病殘來形容這一家四口。爺爺有腦血栓后遺癥,站不起來,奶奶也因病動過兩次手術(shù),爸爸摔傷后大腦留下嚴重的后遺癥,類似精神病人。在毛凱麗4歲那年,媽媽改嫁。

　　這個家沒有任何經(jīng)濟來源,全靠四個姑姑接濟,可姑姑們也是普通農(nóng)民家庭,生活并不富裕。這次毛凱麗考上大學(xué),一年的學(xué)費加上生活費要小一萬,姑姑們說她們想辦法給湊。“考上大學(xué)就是大人了,我可以打工,可以申請助學(xué)貸款,姑姑們也不容易,我不忍心再拖累她們。”毛凱麗說。

　　買不起煤氣,天再熱也要燒柴火做飯

　　臨沭縣臨沭街道毛桃園村是個經(jīng)濟狀況還不錯的村子,只是毛凱麗的家顯得有些“特殊”。大門外兩側(cè)堆著柴火,一捆捆的樹枝摞在一起堆得有一人高。

　　“人家殺樹的時候,我就去撿樹枝,捆好了放在腳蹬三輪車上拉回來。”毛凱麗71歲的奶奶說,“現(xiàn)在人家都用煤氣,誰還燒火做飯啊。只有我們家,沒錢買煤氣,長年累月燒柴火。”

　　院子里種著黃瓜、豆角等蔬菜,長得郁郁蔥蔥。“在家種著,方便澆水,要是在外頭菜園里,我們這樣的身體,哪能澆得了水。”奶奶說。

　　放了假,毛凱麗就經(jīng)常從井里打水澆菜,雖然天氣干旱,可這菜長得好,完全夠一家人吃一個夏天了。

　　走進堂屋,沒見一件像樣的家具,上方布滿了蜘蛛網(wǎng),墻角還裂開了大口子,一看這房子就是年久失修,缺少拾掇。桌子上擺著一碗剩面條和兩碟咸菜,還有一大包藥。兩位老人長年累月需要吃藥,家里都是省吃儉用,最大的開銷就是買藥了。

　　記者想進一步了解家里的情況,剛一開口,滿頭白發(fā)的奶奶就哭了,那些辛酸的往事,是誰也不愿再提起的。望著傻呵呵的兒子,爺爺坐在床上也是直嘆氣。

　　父親摔傷母親改嫁,家里沒有任何經(jīng)濟收入

　　中午12點,滿頭大汗的毛凱麗回到家里,她剛從地里刨草回來,衣服上好幾個窟窿,話很少,老是對著大家笑。毛凱麗兩歲時,爸爸在工地上打工,不小心從建筑架子上摔了下來,摔成重傷,經(jīng)過治療身體痊愈了,但大腦留下嚴重的后遺癥,類似精神病人。

　　“讓他干點什么,他就干,不指使他干,什么也不知道。”奶奶抹著眼淚說。爸爸自從出了事后,說發(fā)火就發(fā)火,經(jīng)常是摔門而去,有時候就罵爹罵娘。出去打工,沒有任何一個工地愿意要他,只能天天閑在家里。

　　爺爺患腦血栓八年了,現(xiàn)在只能坐在床上,根本走不了路,生活基本不能自理,還要每天吃藥維持。而奶奶曾經(jīng)因患有腦膜瘤和下肢靜脈曲張,動過兩次手術(shù),現(xiàn)在身體也很不好,坐一會起身都有些困難。

　　毛凱麗4歲那年,媽媽離開這個家,改嫁到別處,從那以后,毛凱麗就再也沒見過媽媽。“那時候我還小,如今對媽媽的印象已很模糊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習慣了沒有媽媽的日子。”毛凱麗說。

　　就是這樣一個家庭,老的老病的病,沒有任何經(jīng)濟收入來源,完全依靠親人和社會救濟。在這種情況下,毛凱麗考上了大學(xué),可這學(xué)費像座大山一樣攔在了面前。

　　上了大學(xué)就是大人了,不能總拖累姑姑們

　　毛凱麗有四個姑姑,都嫁在不遠處的鄉(xiāng)鎮(zhèn),她身上的衣服和生活費都來自于姑姑們的幫助。如果不是這樣,也許毛凱麗早就輟學(xué)打工補貼家用了,哪還有機會考大學(xué)。

　　毛凱麗考上了大學(xué),姑姑們在一起也商量了,讓她不要難過,她們幾個會想辦法把學(xué)費湊齊。“我哪能總是要姑姑們的錢呢?她們家也都不富裕,家里也有大學(xué)生要供。”毛凱麗說。

　　在她心里,考上大學(xué)就意味著是大人了,不能總拖累姑姑們,以前上學(xué)花費還少點,姑姑們都給資助了,現(xiàn)在動不動就要成千上萬的,哪能還讓姑姑們掏錢?思前考后,毛凱麗想申請助學(xué)貸款,以后自己慢慢償還。上了大學(xué),她還想打工,邊讀書邊掙錢,養(yǎng)活自己。

　　毛凱麗住的房間里,掛著上百只千紙鶴,紙已發(fā)黃,上面布滿了灰塵。這還是毛凱麗小時候疊的,寄托著她對生活的美好期望。這么多年,她從來沒摘掉它們,因為她覺得,命運再坎坷,總還有希望,總還會有美好。

　　文/片 本報記者 崔洪英

[編輯: 張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