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文玨
【關鍵詞】曠極而美 煢煢孑立 湯姆·克魯斯主演 年內首部科幻大片 10日登陸內地
大片又來了。科幻的。湯姆·克魯斯的。
過去的科幻片大都是說,人快毀了,(地)球還在。但《
遺落戰境》主要是說,球毀了,人還在,并繼而挖掘為什么還在。故事從當初的
我要活下去,我怎么活下去,變成“后災難時代”的回溯:地球是怎么完蛋的?人是怎么毀滅的?影片還有一點獨樹一幟,那就是震撼的視覺之美,一種科幻獨有的美,
虛靈晶瑩,如云上的日子。
2077年,地球已毀滅多年。在與異星掠奪者爆發慘烈核戰后,人類贏了戰爭卻永失家園,不得不移民泰坦星。湯姆·克魯斯飾演的哈勃是孤寂地球的守望者,衛護最后的水萃取塔,偶爾修修無人機?!?br>
影片開頭相當冷艷。高山大湖,白雪黃沙,到處是核輻射,值守者呆在透明封閉的容器里:空寂的留守塔是真正的“崖上之屋”,半空一點,杳寥無音;高速戰機由玻璃纖維制造,如同大個兒的水蜻蜓,優雅流暢又動如閃電。在塔內,克魯斯與美麗女搭檔輕聲交談,每天軌跡如常,千年一日,一日千年,仿佛是桃花源,仿佛是盤古元年。
好的科幻必須一體兩面,在“幻”中炫光飛舞,在“科”中嚴密邏輯,渾然天成。《遺落戰境》的架構不錯,雖然有一點當年鬼才驚世的《
月球》碎片,有一點《普羅米修斯》的遺韻,但它還是成功地捏合了自己。影片懸念是克魯斯破碎的記憶:每日固態的工作中,他總會忽然想起一個女人的臉,一些模糊的生活畫面。那究竟是什么?隨著引子由小變大,宏大的謎團像“貪吃蛇”一樣,不斷吞噬掉上一個推測,下一種可能,滾滾向前。
《全面回憶》、《月球》等影片都曾在科幻的內涵里證明,記憶才是決定我之所以為“我”的基石。當記憶可以被隨意抹去,重新寫入,偽造,復制,“我”可以是任何一個人。當懸念一環一環拆解,開頭的故事最后變成了另一個故事,也就是說,它的正敘和倒敘組裝了兩套完全不同的是非黑白。異星掠奪者到底是誰?“我”是人類的守衛者還是毀滅者?泰坦真的存在嗎?
銀幕下,觀者將跟隨克魯斯一起無知無覺,半知半覺,醒來一夢,輕舟萬山。嚴格意義上說,克魯斯飾演的留守者不算是個完整的人,記憶也不完整。影片不但書寫了“后災難時代”的冷思考,也在不停向人類灌輸——當我們不再是自己,當未來欺騙了過去,總有一種辦法能找回自己。當克魯斯經歷各種險境,拼湊起完整的記憶,他也就重新成為一個人,一個自我。這是一段科幻,也是一個生命的哲題。
什么是更好的科幻片?對科幻的期待還需要獨創性,某種獨一無二。驚鴻一見,才能過目不忘。就像“異形”橫空出世,此后驚悚科幻的怪物,都像是它的子子孫孫無窮盡。本片導演科辛斯基是技術派狂人,精通視覺藝術的大家,他用《創·戰紀》中積累的智慧,用新視覺、新音效創建出相當獨特、奇異的空曠。與《后天》、《2012》等人聲鼎沸的末日片相比,《遺落戰境》詭異又冷調的空曠,使它在沉靜與爆發中抑揚不定,半仙半魔。精心調配的色彩,全是極簡純的冰白、冰灰、冰藍,如含雪水,寒涼又脆利——連懸崖屋內的每絲陽光,都仿佛失重,輕盈若空。
高天上流云,黑谷中流火,死去的花香,64年后的星光……末日后的存在,就是這樣空而不虛。這幾天有條國際新聞熱炒:“移民火星項目”全球招募志愿者,選出的2男4女必須合群又聰明,因為這是個有去無回的單程之旅???眼前的世界越來越科幻,而科幻卻越來越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