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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在醫院里當護工
他們大多工作在醫院中,卻是那么不顯眼;他們每天照顧的幾乎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危重病人,卻沒有白衣天使的光環。他們既扮演著病人家屬的角色,又兼著護理病人的責任。他們被稱為陪護。11月2日,記者來到青島一家醫院,在征得病人及家屬同意的前提下,跟隨著護工李麗,體驗了一天陪護工作。
幫病人翻身也是技術活 上午八點半,記者來到醫院病房。病房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道和過于安靜的氣氛讓記者覺得有些壓抑。
原本以為照顧病號也沒什么難的,可是剛坐了十分鐘記者就上了第一課。上午徐大爺不需要打針,記者便坐在旁邊陪他聊天,他提出想要側過身子來,記者剛想伸手幫他翻身,站在一旁的李麗卻一把拉住了記者。“不能這么翻,會傷著病人的。”記者只好站到一邊看她操作。她一只胳膊托住病人的腰,讓病人把肩膀架到自己肩膀上,然后用力一抬胳膊,病人便翻過身來。“他的傷在腰上,如果直接翻的話會扭到的。”李麗解釋道,“針對不同部位的傷,用不同的方式去幫病人翻身,如果在腿上,就得在兩條腿中間墊上枕頭,否則也會壓到傷口,而且翻的時候得用巧勁,否則也容易傷到病人。”她一邊幫病人把枕頭擺好,一邊笑著說:“這些都是技術活,都得慢慢學。”
休息是件奢侈事 作為陪護,一直都要守在病人身邊,睡覺、休息就變成了奢侈的事情。記者照顧的徐大爺身體還算不錯,偶爾陪他聊天的時候還能休息一下,但是這種機會并不多。九點,幫病人去打開水 ,回來后扶病人去洗手間,九點半去跟醫生確認第二天手術的事情,不時還要拖地。即使坐著聊天的時候,還要幫病人削一個蘋果,“老年人多吃點水果對身體好,身體恢復得也快。”記者粗略估計了一下,一上午的時間里,記者坐著的最長時間不超過十五分鐘。“這個病號身體還算好的,所以事情還不算多。有些病情比較嚴重的病號,你幾乎都不能閑著。他們躺著時間長了身子都容易腫,閑著的時候就得給他們做些按摩,活動活動關節。床單也得勤換,要不容易得褥瘡。”李麗說。
下午一兩點鐘徐大爺掛著吊瓶睡著了,記者實在支撐不住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等記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護士已經給他重新換了一瓶吊瓶。“幸虧護士記著時間過來查看,要是你自己在這的話,病人就危險了。”李麗告訴記者。
晚上八點,記者拖著已經感覺有些腫脹的腳準備離開的時候,李麗仍在圍著病人忙前忙后,為病人打水泡腳……對護工來說,晚上并不意味著可以休息,因為大多數老年病號都會有起夜的習慣,“很多病人晚上都會去洗手間,我們得扶他們過去,經常有病人晚上睡覺的時候腿可能會感到不舒服,我們得起來幫他們按摩。一個晚上,能睡個三四個小時就不錯了。”李麗說。
當出氣筒也是工作 家里有人住院,無論是病人還是家屬心情都不會好,而作為護工,有時就不得不充當他們的情緒宣泄對象。
徐大爺需要用關節治療儀做關節康復訓練。但是跟護士站聯系之后,記者得知幾臺機器都被其他病人使用著,“還得等半個小時再做。”此時徐大爺的兒子顯得有些急躁,不停地催著李麗去問機器什么時候能到,記者只能跟李麗一起到其他病房一遍遍查看。“病人來住院,家屬心里肯定都著急,這個我們都得體諒著點。”李麗說。
李麗的話不多,但她經常重復的一句話卻讓記者印象深刻:“這是個良心活。”護工護理的基本上都是危重病人,有些甚至都已經喪失語言和行動能力。“有些不太負責的護工為了少干活可能就對病人照顧得不那么周到,比如因為幫病人解手有些臟,有些護工就故意讓病人少喝水。病人自己又不能說,家屬也不知道。”同樣做護工的劉大姐告訴記者,“做我們這行都得憑良心,要把病號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照顧。”
在與記者聊天的時候,李麗仍沒有閑著,她把衛生紙撕成一段一段的,疊好后放在徐大爺的床頭。“這樣病人用的時候直接拿就行,不用再撕了。”她輕聲說。
文/圖 記者 孫祥輝
(來源:半島網-城市信報) [編輯: 宋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