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慶祝青島市文聯成立六十周年，近日舉辦了青島市美術書法攝影作品展，是對六十年青島藝術的大檢閱，其中篆刻選了蘇白的作品。蘇白原名蘇英心，筆者我與其相交四十余年。蘇白是山東煙臺人，生于1926年，他是一位卓有成就的篆刻家。

　　    ■蘇白中學時就在社會上“掛牌治印”

　　1946年我與幾位中學生組織了一個文學社，地址在黃臺路劉宗謹的家中，他家住著一座小樓，一樓的一間房子是我們活動的地點，時值春季，庭院里的幾株桃樹，粉紅色的花朵盛開，春光盎然。我們取名春園文學社，成員中有禮賢中學、崇德中學、文德女中、圣功女中的二十多名中學生，雖非會員但也參加活動的有笑燕、山音等青年作家，蘇白就是我們的社員。

　　當時，一些篆刻家也將治印作為服務項目，通常都是在一張宣紙上印出幾十章印譜，寫上治印的價格，鑲在一個鏡框內，找一家書店、文具社懸在櫥窗里，代為收件。這樣治印的多為有成就的篆刻家。

　　滄口路西端有一家青年文藝書刊社的書店，經銷新文學書刊，是我們常去的一家書店，它的櫥窗里就懸掛著“蘇白治印”招牌，所以我當時的心目中，蘇白是一個老年人，至少是中年人。

　　當他來到“春園”時，我大吃一驚，雖然他年長我幾歲，但也還是一位中學生，一名中學生在社會上“掛牌治印”可以說是非常罕見的。

　　蘇白雖然參加了春園文學社，他沒有寫過一篇文學作品，他當時隨陳大羽先生學畫，后隨鄧散木先生學治印，但文學社的每次活動他都參加，春園文學社出了兩種油印的文學刊物，一種叫《微光》，表示中學生的我們只能發出“微光”，一種叫《春草》，這一種只出了一期，封面設計、刻鋼板的任務就落到了蘇白的身上。

　　    ■曾在青島十中任職

　　從認識蘇白時，就覺得他是個“怪人”，夏天的時候他會穿一件黑布長袖的對襟上衣，冬天又會穿白色的棉襖而沒有罩衣，也是對襟。但他作畫、治印時一絲不茍，很投入。

　　一次我去他濟南路上的家中，進門之后，他一心“治”一方“印”，不答理我，直到刻完，才寒喧讓茶。

　　1950年“市中”競選學生會，他參加競選，別人有競選講話，他上臺以后只以雙手抱拳，說了“誠心誠意，童叟無欺”幾個字。

　　工作以后蘇白十分坎坷，雖然藝事大進，但無機會融入文藝圈。他曾在青島十中當一名總務處的管理員，而書法家王蘊華在該校當一名圖書館的管理員，真是珍珠埋在土里。

　　以后，他進入一個藝術單位，也不受領導的待見，可能是他的性格孤僻的原因 。他在治印方面，制定了一把七兩半重的重量刻刀 ，是篆刻家們中少有的。

　　但我們之間多次相見，他總有說不完的話，有幾次在馬路上相會，他習慣地拉著我的手，軟綿綿地說上一、二十分鐘的話。他的“書齋”——其實是半地下室，題為“不三不四齋”，可見其心態。

　　有人評他的風格“不三不四”，他承認非篆非隸。但藝術大家吳作人評：“自辟蹊徑，證其非旁門左道”。陳叔亮大家題了“鐵筆神來”，錢君匋大師則稱“老友蘇白先生治印甚勤，初法(鄧)散木，旋變，成自家面目。”康殷大家題有：“古樸雄奇，一時無雙”。

　　    ■曾獲“全國十大青年篆刻家”稱號

　　粉碎“四人幫”后，蘇白首獲“全國十大青年篆刻家”的稱號，在國內卻屢獲大獎，到外地講演、交流。業內專家均給予他十分高的評價。認為蘇白的篆刻“刀法融入古璽印嚴謹的法度之中，似平淡，卻寓奇秀逸高遠”，被稱為“自成一派”。

　　篆刻大師鄧散木說：在弟子中“只有青島的蘇白、天津的華非是我真正的學生。”粉碎“四人幫”后，文學藝術進入春天，在1983年年僅五十七歲的他卻溘然離世，實在是多年積郁而致病。當蘇白夫人來訪，同蘇白一樣稱我一聲“魯兄”，我止不住痛哭，不僅失去一位少年的好友，還是失去了一位篆刻名家。這次展出了他刻的“魯迅筆名”，當年曾給我幾方印譜，經過“十年動亂”惜已無存了。

　　文/魯海  圖為資料照片

　　（來源：半島網-半島都市報） [編輯: 俞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