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母女深情相擁。 張繼東工作在武漢抗疫一線。受訪者提供

半島記者　齊娟

“爸媽,集結號已經吹響,從小耳濡目染母親的兢兢業業,特別是非典期間您沖鋒在前,女兒敬佩于心,立志要做一個像您那樣有責任感的醫生……”2月9日清晨,出征武漢在即,青島大學附屬醫院心血管內科病區副主任張繼東在朋友圈發出了這樣一段話。

17年前,張繼東的母親舒志榮——青島大學附屬醫院神經內分泌兒科主任醫師戰斗在抗擊非典前線；17年后,當新冠病毒肆虐,張繼東接過母親的“接力棒”,堅定地走向了武漢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第一線。

抗擊非典,母親樹立榜樣

時間回溯到1月26日,大年初二,舒志榮家。

“媽媽要去武漢了。”張繼東坐在八歲女兒和兩歲兒子之間,語氣盡量平和。

“媽媽,你去武漢做什么?”孩子們仰起天真的面龐問。

“去救那些生病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呀。”張繼東邊說邊偷偷看向身旁的母親舒志榮。

春節前,新冠病毒在武漢蔓延,張繼東瞞著家中父母主動遞交了請戰書。除夕夜,全國各地醫療隊馳援武漢的消息沖淡了原本屬于春節的喜悅,張繼東明白:出征在即。同是醫生、同樣參加過戰疫的舒志榮沒有說破,心中早已有數。娘倆心照不宣,只是不想讓對方擔心。

2月9日凌晨,正在值班的張繼東接到通知:回家收拾行囊,一小時后回院奔赴湖北!另一邊,得知女兒即將出發的舒志榮,心提到了嗓子眼。慌忙中趕到集合點,車還未停穩,就打開了車門,在五輛載滿醫護人員的大巴車上看到整裝待發的張繼東后,舒志榮緊緊擁抱了女兒。

這一抱,有不舍、有擔憂,更有鼓勵和期許。

作為醫生,舒志榮毫不猶豫地支持女兒“逆行”武漢,可作為母親,古稀之年的她有太多復雜的情緒。因為冠狀病毒的兇險,她早已經歷過:2003年,作為青大附院門診部的主任醫師,舒志榮如同今天的女兒一樣,領命走向抗疫最前沿。

當時,舒志榮的“戰場”,是醫院急診西側臨時搭建的簡易病房。擔任搶救小組組長的舒志榮和“戰友”們用心呵護著每一名病患,白天全力以赴,夜里將就睡在醫院的辦公桌上。一個多月,舒志榮沒離開病區半步,換來的是非典的勝利和女兒的傳承。

如今,雖已年過七旬,舒志榮仍堅守崗位,每周在醫院坐診三到四天,用自己沉淀半生的經驗救治陌生的患者。疫情當下,參加過“前線戰役”的舒志榮更多了一份責任和擔當,問診前仔細登記患者及其家屬的居住史、出行史,反復叮嚀年輕同事“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去救別人”,這也是舒志榮對臨行前女兒說的話。

阻擊新冠,女兒成為驕傲

由張繼東等132名醫護人員組成的援鄂醫療隊是青島市派出的第五批醫療隊,他們整建制地接管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同濟醫院光谷院區重癥病區。這里安置的51名重癥患者病情最為危急,情緒波動最大,傳染風險也最高,醫護工作者的任務繁重而艱巨,心理壓力遠勝于身體壓力。

張繼東和同事每天都要連續工作12小時以上,每次交班都耗時兩三個小時,因為他們必須將51名患者的病情作詳細交接。像所有馳援一線的醫護人員一樣,張繼東每天穿尿不濕,連續工作數小時不吃不喝；她們將靠近耳部、頸部的頭發全部剃光,笑稱這是2020年最流行的“新冠發型”。

后方的青大附院為前線提供了充足的物資保證,可以說是戰備無憂。可同樣已為人母的張繼東,最牽掛的還是一雙兒女。

張繼東赴鄂后,兩歲的兒子時常把“媽媽”掛在嘴邊,每天睡前都纏著爸爸“找媽媽”。已經懂事的八歲女兒明白病毒的可怕,在視頻里哭著說:“媽媽,我想你,你趕緊回家吧。”

張繼東眼眶微紅,安撫女兒說:“媽媽不能當逃兵,如果你支持我,你就是我的英雄!”

舒志榮將滿腹惦念放在心中,凝結成簡短的一句:你是我的驕傲。

張繼東把家人的牽掛化作抗擊疫情的動力,信心滿載地迎接每一天的工作。她說現在已經熟悉工作環境和工作流程,對病患的焦慮、孤獨感同身受,他們會像關愛家人一樣照顧每位病患,讓更多的家庭能夠完整,能夠相聚。

2月19日,夜里十點,剛剛下班的張繼東發來消息:今天,有22名患者接受了核酸和胸部CT復查,最近幾天應該會有大批患者陸續出院。

期待,這樣的好消息能越來越多。期盼,前方的白衣戰士凱旋。期許,如張繼東所愿,更多的家庭能夠完整,能夠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