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墨有這么一位“小眾”非遺代表性傳承人，他用手指、掌心蘸上墨水，揮毫間，一幅山水畫就躍然紙上。手繪丹青，指點翰墨，無筆也可以作畫，這就是姜保國堅持了30多年的指墨畫。

在博物館工作的57歲姜保國，從小學畫，工作后自己開始琢磨學習指墨畫。作畫多年，他的指紋、指甲都有磨損，如今是區級非遺項目的代表性傳承人。接下來，他還打算讓指墨畫走上社會，走進學校，讓這項非遺傳承下去。近日，記者來到即墨區節墨文化產業園對姜保國進行采訪。

手指作畫36年，指甲指腹被磨損

走進節墨文化產業園，一間屋內墻壁上掛著不少字畫，其中有幾幅作品就是姜保國的指墨畫，但記者作為外行人，完全看不出手指作畫的痕跡。

那指墨畫到底有什么獨特之處？

姜保國直接準備紙墨，開始現場作畫。他將墨水倒入三個圓盤之中，第一碗不摻水，顏色最深，余下兩碗分別兌入不同量的水，顏色依次變淺。只見他用手指蘸著碗中的水，在宣紙上揮舞。他不斷變換手指，一會用指尖畫葉，一會用指腹畫樹干。蘸取深色畫近處的樹木，蘸取淺色畫遠處的山。頃刻間，一幅簡單的山水畫就躍然紙上。“一般平時右手食指和中指用得最多，兼著用無名指、大拇指，有些大面積填墨的時候可以用到手掌、手背以及手掌側面。”

在作畫時，有時墨水會順著手指滴到紙上，“這其實是指墨畫的不可避免的一點，但這未必是缺點。我曾在畫猴子時，滴上了很大的一滴墨，反而這滴墨的存在讓構圖更為合理了。”他說。

從1989年步入工作，到現在畫指墨畫已經有36年，長時間的作畫，姜保國的手指都出現了磨損。記者看到，他的指甲都被磨得很平。“有時候創作時間比較長，畫的面積比較大時，指甲蓋、指腹多少都會有些磨損。”

一幅畫作完，他的手指已被墨水沾染。“這些墨水很難清洗，所以在作畫前我一般會涂抹護手霜，這樣墨水會更好清理。”他告訴記者。

手指比起毛筆，有天然的劣勢。“手指和毛筆有很大的區別，手指作畫的難點在于如何把這張畫的筆墨表現得更加豐富，像深淺濃淡，用筆相對說可以達到完美的表現，但是用手指的話有它的局限性，在作畫的時候，要考慮得更多一些。”

但是姜保國仍認為，用手作畫有不同于用筆作畫的獨特魅力，雖然工具不同，畫作最后要表達的東西是一樣的。“指墨畫有獨特的表現形式，它可以呈現不一樣的面貌。但指墨畫所追求的還是讓畫的氣韻表現出來，而不是去追求畫作中的指紋這些細節。”他說。

細數自己的畫作，他頗為滿意是竹林七賢的人物畫，這幅畫是竹林七賢暢游山水之間。“前期構思畫草圖就畫了四五張，構思花了十幾天，創作也長達一個星期。”他說。

小時見大師作畫受啟蒙，希望小眾非遺后繼有人

說起他和指墨畫的淵源，那得追溯到他的童年。“我的父親當時和指墨畫大家張伏山都在文化系統工作，我們同在一個大院里。從小我就看著張老用手指作畫，當時只是好奇原來沒有筆也可以作畫，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也算是我指墨畫的啟蒙老師。”

張伏山被稱為“即墨三老”之一，他是嶗山畫派青島指墨畫的奠基人，也是開拓者。他在繪畫領域取得極高的藝術成就，李苦禪曾這樣稱贊他的山水畫：“伏山的指畫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從小，姜保國就對美術饒有興趣。“小時候我就喜歡自己畫些連環畫、插畫。”上高中時，姜保國學的是素描、水粉等西畫，后來考入山東師范大學，這為他打下了良好的造型繪畫的基礎。

進入博物館工作后，受工作環境和社會影響，他又開始學習國畫，并逐漸探索指墨畫。“其實指墨畫是中國傳統畫的特殊派別，是中國畫以指代筆的一種別樣的繪畫方式。”

對他而言，有過學畫的基礎，指墨畫并不難上手。在反復摸索和練習中，他的指墨畫水平也進步得很快。

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在上個世紀90年代，他的畫被他的朋友賣出了三五百元的價格。“當時我朋友拿走了我的畫作掛在他們店里，他和我說有人看到畫評價說像四五十歲的人畫的，不像個年輕人，我當時心里還挺有成就感的。”他說。

這些年，姜保國也一直在身體力行，讓指墨畫走出去。今年五一，他在即墨古城舉辦了一個畫展，為期10天左右，所選畫作皆為指墨畫。“很多人并不了解指墨畫，都沒看出來是用手指畫的，這場畫展也為大家做了一個普及，效果很好。”

據他了解，指墨畫在即墨乃至青島都算是比較“小眾”，指墨畫的發展也面臨困境。如今，他也在培養兒子學習指墨畫，讓這項非遺后繼有人。

不僅如此，姜保國還表示，“指墨畫不能搞一些單打獨斗，要重視傳承這項技藝。”他打算接下來讓指墨畫走上社會，走進校園，讓更多的人了解它，更多的學生認識它的美，讓指墨畫走得更深、更遠。

（半島全媒體記者 孫兆慧）